讀書如飲酒讀書不要以功利為目的,比如通過讀書成為作家和有名的學者,或者通過讀書能在聊天的時候力壓群儒,或對女朋友交談時口若懸河。讀書只要使你笑了,哭了,使你思索了,就完全達到了目的。它就像飲酒一樣,只是陶醉足矣,根本不必作出詩來。而且你
不能像酒鬼一樣,對酒產生崇拜,這恰恰是讀書人的大敵。
一個讀書人能否做出偉大成就,取決於他與書的正確關係。他必須是愛書的,但又不能溺死於書海。
1856年
4月
11日,馬克思寫給女兒勞拉一封家書,他說:「書是我的奴隷,應該服從我的意旨。」
你不要把讀書變成苦讀,當成艱苦的任務,否則難免做出些頭懸樑、錐刺股之類的傻束,這種作法不要說是為了欣賞,即使為了趕考,也再蠢不過。試想,困到了必須靠頭髮的牽痛和鐵針刺皮肉才能不倒下去的程度,你的閲讀還有什麼愉快可言?何不先去大睡一覺,然後悠閒自得地讀上幾頁。
一歲讀一部書不要認為一歲讀一部書這個目標太低了。如果你能活
70歲,你將讀
70部書!你可以隨便找一位朋友,讓他開一個讀書清單,你會發現,他列不出
70部。
10歲以前,你不可能一年讀一部書,那時損失的
10部要在中學或大學時代補上,這意味着,學生時代你將每年多讀
2至
3本書。這並不算多,因為這恰是你讀書的季節。困難的是,
30歲以後,當你從事與書關係不大的工作時,你還能不能一歲讀一部書?如果不能,你將是一個因精神世界貧乏而未老先衰的人。
對於少數愛書如命的人,一年只讀一部書又是一個忠告,在信息時代,一年讀許多書的人,無疑將會顯得獃頭獃腦,因為他在這個時代必須應付的許多事,都由於濫讀而貽誤了。在今天,讀書破萬卷的人,下筆定無神。這個時代有更多的方法帶給我們歡樂,讀書已從求知和娛樂的主導地位,降低到與影視、廣播、磁帶、唱盤、報刊、旅遊同等的地位。青年時期讀書不必貪多,以求得更廣泛地融入生活之中。
中年以後不要放棄讀書,它可以保持浪漫、天真、年輕、清醒。
保持你的書櫥英國作家阿斯查姆在《校長》一書中,記述了他最後一次拜訪簡·格雷夫人的情景。那天,格雷夫人坐在窗子旁,正在閲讀蘇格拉底關於死亡的精采篇章。當時,她的父母正在遠處花園裡遊獵,犬聲相吠,喊聲越窗而入。作家見她不隨家人出獵而獨自倚窗讀書,便驚訝不已,但格雷夫人說:「他們在花園裡得到的全部快樂,遠遠不及我在柏拉圖的書中得到的多。
」
蘇格拉底的言行全部記載於他的學生柏拉圖的書中。書籍就是這樣一種奇幻的東西,如果你能在印刷品時代日漸遠去的時候,在你的房間保持一套書櫥,你將把持住明潔的性情,因為讀書比任何一種愉悅的方式更需要心智的寧靜,也更能帶給你安詳。在越來越躁動的世界裡,書籍會給你一個棲息地,它是另一個世界,收藏着許多人、許多時代、許多地域的傳奇。它所賦予你的思想遠比現實生活賦予你的更為生動,正如湖水裡反射的湖光山色總是比真實的湖光山色更加美麗迷人一樣。
獨白散文張愛玲
那年我七歲。
三哥指着我的碗說:「你的碗漏了!」我不信,抬起碗看。
三哥說「看看,還有湯淌出來呢。」
我把碗扣過來查看,湯撒了一桌子。媽媽問原因,三哥笑得前仰後合,我才知道上當。
沒打,也沒訓,媽媽從此知道:她的女兒是個傻大姐。
十六歲時二嬸來,我盛飯。二嬸叮嚀:「少盛點兒,小半碗就夠了。」
點頭記住,心想二嬸飯量真小。
媽媽在廚房見了:「就盛這麼點兒?」
我老老實實交代:「二嬸要的。」
媽媽奪過去,盛滿滿一大碗,二嬸也都吃了。真怪事,我到現在也以胃口好自豪。
老同學相聚,提起我的所作所為,樂不可支;上面搞調查,找學生座談,聽見那些平安無事的話,打掉拽着我後襟的手,放上幾炮;忘了帶引柴,跑回家拖了二米多長的木頭,滿頭大汗進了課堂,嚇了人一跳,既而哄堂大笑……。
然後去讀師專,同學感嘆懷才不遇時,我已趴在那些名著上大吃大嚼。
同末學跳舞,男生一堆女生一塊只練走步,想跳舞,卻又扭扭捏捏。
很看不起那種矜持,便走到一位男生面前:「我請你跳舞。」怕不給面子,補上一句,「我跳得不好。」
全場都靜下來,睜圓眼睛。他猶豫了一下,終於把手搭在我肩上,很緊張:「我也跳不好。」
至今仍跳不好,樂感不強,卻為那一次得意。
那個春天常穿運動鞋,天熱,就免了襪子。
不幸迷上書法,常和同學去書法老師家。那天老師興趣正濃,邀我們欣賞一下他的珍藏。老師脫鞋進了書房,同去頭皮進,他們都有些吃驚,又若無其事。
飽過眼福,只顧着高興,忘了後悔。
沒想到,同去的男生居然沒有被我的光腳嚇住,畢業前成了我的男朋友。
沒想到,很多人驚訝:書獃子也戀愛了!真的?會嗎?其實,我的初戀十四五歲就開始了。是一株悄悄瘋長了五年的樹,沒有果實。
成家後看愛情小說,看到求婚場面總羡慕不已後悔不迭——他沒這麼做過。
畢業一年多,他的工資剛能吃飽。家在外地,生怕他攢不下錢倒攢一身病。是我忍不住,說:要不,我們結婚吧。
家裡人決定還是小車送,我說:“別麻煩了,我自己走,汽車票都買了。
他們家娶我,一分沒花。
參加婚禮參觀新房時不無眼熱,真正花他父母種地攢下的錢,走路也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