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叫著,把剃刀向湯川的喉嚨剌了過來。「砰」,就在這危急時刻,槍聲響了,這是一聲使人感到頭腦發麻的可怕的槍聲。湯川感到騎在自己身上的經理一下失去了重量。
寺田吹了吹槍口,他很高興自己的槍法還一點沒生疏。
湯川向後回過頭來,看見經理仰面躺在那裡,已停止了呼吸,子彈大約是從身體的背部射進去的,從脊背上的彈孔里涌出的血肉一直噴到墻壁上,他可以想像得出內臟被四十五口徑的大子彈亂七八糟地翻損過後的結果。
經理屍體下是一大片血跡,湯川驚慌地站起身來,將棍棒收插在褲子的后袋裡,然後雙手提起了兩個提包。湯川的衣服上雖然沒有濺上經理的血,但是剛才搏鬥中,腹部好像受了點輕傷。
「混蛋,你為什麼開槍,這一槍就會留下線索。」湯川衝著寺田吼叫道。
「不用擔心,好不容易把你救了,你卻還責怪我,簡直沒有道理,難進我看你被他殺了不成?」寺田眼裡閃著異樣的光。
「好了,別提了,咱們快逃吧。」湯川也被說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想尋找一下彈頭,但卻找不到,大概是從什麼地方鉆進牆裡去了。
寺田拉開門,催促正在尋找打穿經理身體的那顆四十五口徑子彈的湯川。
「咱們趕快走吧,別找了。」
湯川也打消了繼續尋找那顆子彈的念頭,他雙手提起旅行包,跟在寺田後面上了樓梯。寺田把握著手槍的右手再一次藏到了滑雪服的胸里。
他倆走出了一樓走廊,看見周圍平靜如初,地下室的槍聲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這一聲奇異的聲響。過路的人誰也沒留意到館內這一聲奇異的聲響。
二人從太平門來到電影院狹小的內院,這是個用混凝土塊圍起來的內院,雖然木柵欄門的鎖也被城山打開了,但寺田還是故意用事先準備好的那根釘子,在鎖孔內亂攪了一下。
木柵欄門的對面是一塊小天井,他倆穿過這沾滿酒鬼吐出污物的小天井,然後通過了酒吧和夜總會。
一些商店門口停放著許多車。寺田偷來的那輛綠色「日冕」牌車也混在其中,他們順著小菜館的墻邊停了下來。當他們看淸附近沒有穿警服和穿便衣的警察之後,二人就若無其事的朝「日冕」車方向移過去。
二人先是走過了「日冕」車,然後再返回來,跨進了車裡。正在這時,從小菜館墻壁內側衝出一個戴登山帽的中年男人,他穿著顯得陳舊的絲絨大衣,寺田馬上意識到他是一個便衣。
「請等一下,把駕駛證和車驗證出示一下!」
那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出示了警察證和警察記錄本。
「為什麼?」
心情有點緊張的湯川,冷冷地說。
「少廢話。這輛車是被偷來的吧。」
便衣的話使人感到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從助手座位上下來的寺田,走到便衣的身後,忽然拔出手槍,抵住便衣的後背,緊接著扣動了槍機。
便衣往前一傾,倒在柏油地上,湯川用腳尖將特務的屍體翻仰了過來,從他別在腰間的手槍皮套里把勃朗寧手槍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寺田也回到了助手座位,被槍聲驚動的人們紛紛從商店裡跑了出來,寺田一見,用G·I柯爾特手槍向天空開了一槍,對人群進行威嚇。
這聲槍響,完全把這人群給震住了,人們嚇得紛紛往商店裡逃。
「趕快啟動,逃走。」寺田對湯川的耳朵喊道。
哪知湯川又忽然跳下了車,把便衣的屍體拖到公路邊上,他也許是怕車輪壓碎了便衣的腳。
在這以後的兩個小時,他們又分別換盜了三輛汽車,繞了一圈后,回到了世田谷的火腿加工廠,把最後盜來的「王冠」牌車停在工廠的內院裡,用帆布把車罩了起來。
在地下倉庫的桌子上,湯川將兩個手提包里裝的錢傾倒一空,然後把手伸出去放在這些紙幣上,低著頭發出了嘶啞的笑聲。
全部紙幣有五百三十萬元。
「好,我要這邊四百萬,剩下的是你的,怎麼樣?」湯川露齒地笑著說,並把右手握著的勃朗寧手槍,槍口對準了寺田的胸口。
「你就像是算好了似的。」寺田似乎並不生氣,他的右手慢慢地伸向衣兜,「沒有那樣的事,我殺死了二個人,說實話,那些錢應該全歸我。」
寺田嘴裡說著,手仍在悄悄移動。
「不要動。」湯川威脅道。
「我們是好朋友,所以剩下的一百三十萬可歸你,我規在就出去,不過在我走之前,你把你的那玩意兒也交給我,不然的話,我就像你殺兩個人一祥殺掉你。」湯川以毫無商量餘地的口氣說道。
「城山的那一份怎麼辦?」寺田依舊滿不在乎地說道。
他對錢並無興趣,不過他實在不可想像湯川如此貪婪。、
「我早就知道那傢伙是一個奶油小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那傢伙沒有膽量,如果讓警察一詐,他就會立即招供,我馬上就要從這裡逃走,你那一份也不給你,喂,你規規矩矩把那玩意兒遞過來,我知道你有兩下子,沒準兒在來這兒之前幹過不少這類子事,不過今天你遇上了我,是湯川一介,如果你想要耍什麼花招,想拔出槍來還擊的話,在你沒拔出槍之前,我就讓你腦袋開花,」湯川擁著嘴皮笑道。
「好吧,我還不想死。」
寺田從衣兜里掏出了手槍。
「把槍口朝著你自已遞過來。」湯川警告道,並把左手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