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前,湯川從同年級同學黑部聽說,在新宿歌伎街的夜間娛樂部里,有一個外國電影新片特約放映劇場,那裡的固定客座有七千多個,但在里期六和星期天的黃金時間,可一次容納一萬多人,在一天里,劇場至少要放映四場,因此,每天約有將近五萬人的票房收入要存放在會計室裡,在放映倍受顧客歡迎的影片時,一般每座票價是三千元,二樓座位票價是五千元,這樣,一天大約就有兩百萬到三百萬的現款放在會計室。
湯川從黑部那裡聽說此事後,就回到世田谷里的工廠,立即把這些轉告了寺田和城山。一聽說能有一天賺數百萬現金的電影館,兩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由於劇場老闆過於吝嗇,只給僱員很低薪水,黑部憤然辭去了職務,去了另一家劇院,於是為人比較隨和的城山就作為黑部的替補受僱於夜間俱樂部當會計。
城山在填寫履歷表的現住地址時,用了住在三田學生公寓的朋友的房間號,在被僱用之後,他在大世谷火腿加工廠附近,租用了一間很便宜的公寓。
上班時間是從下午六點到晚上十一點,每天工作五個小時,月薪一萬二千元,他還兼任一個家庭教師的工作,收人又將近翻了一倍。
在劇院裡,城山工作認真,經常受到經理的表揚,漸漸取得了劇場老闆的信任。
至於工廠的警衛工作,就只好由湯川和寺田多辛苦了。作為警衛工作,他們每天要工作
個小時,在赤用打來電話或是領來不動產商來工廠時,看見這些情況,也無話可說。
對於他倆,這也是件讓人振奮的事情,湯川想幹出一番事情來,並且一舉擺脫貧窮,寺田許多天沒行動了、手也暗暗發癢。
城山從劇場瞭解道,夜間娛樂場週末和星期天的收人,要在星期一早晨才能送到銀行去,因為銀行要星期一才開門,也就是說,星期六、星期日這兩天里在會計保險櫃里將存放有數百萬的現款。
城山還設法弄到了保險櫃門鎖的號碼組合,掌握鑰匙的是館主的一個心腹。星期天晚上,會計理好現款之後,就再把錢放入保險櫃內,要想搶的話,保險櫃關上門之前是最佳時機。
夜間娛樂場的會計除了城山以外還有兩個老年人。
在那個時候,經理在會計室裡呆的時間也比較長,他還常常把劇場收票小姐叫到會計室裡去。瞭解劇場這些情況后,他們開始精心計劃,周密準備起來,他們發現,搶劫會計室時,無論如何要弄一輛汽車,作逃跑之用。為此目的,他們三人從京濱大道的汽車旅館裡偷來了這輛「日冕」汽車,不料開車的湯川太緊張,連闖了幾個紅燈,鬧出一場意外的事情來……
幾天之後。
元住吉派出所的荻原警官手槍被搶,並被罪犯從逃跑的車上扔了下來,摔成重傷的事件,在案發第二天的晨報上就登出了三段新聞報道。但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廣播,報紙提起這一事件。由於日本北部的雪災和東部氣候異常乾燥,接連不斷的火災和瓦斯爆炸,再加上嚴重的惡性翻車事故的報道太多,因此警察被搶案彷彿被人們徹底地遺忘了。
二月中旬的一個星期天。晚上十點半,在新宿耿舞伎街。
商業廣場鱗次櫛比的電影館和劇場建築羣中的一家夜間娛樂場,散場的鈴聲已經拉響了,彷彿依舊掏醉在
毫米戰爭影片情節中的男男女女近二千人,簇擁著走出了大門。
街上霓虹燈光象花朵一樣怒放,夜間的狂歡此刻正處在高潮。從電影院涌出的人流立刻漫撒在喧鬧夜色的街上,各自尋找自己的新刺激。
在亮著燈的館內,除了工作人員以外,只剩下兩個人,這就是湯川和寺田。他倆悶坐在女廁所的間隔室裡,把門從裡面反鎖住。倆人頭上的深褐色滑雪眼鏡遮住了他們的眼睛,滑雪服的兜帽套在頭上。湯川的右手拎著兩個大手提旅行包。
散場的鈴聲響了大約十五分鐘之後,兩個女清潔工一邊開始用水桶沖洗著廁所,一邊以中年婦女那種特有的啰嗦勁,沒完沒了的說笑著。她們把間隔室的門逐個打開,當開到湯川和寺田躲藏的那間間隔室時,無論怎麼用力卻老也打不開。
「喂,是誰進去了?」
穿著長膠靴的一個女淸潔工,用拖把桿一邊敲打著間隔室的門,一邊減道。
湯川和寺田倆人透過滑服的兜帽和滑雪鏡,在相互無聲地做了個鬼臉,倆人手上都戴著雙薄手套。
寺田的右手握著自動手槍,湯川的右手從厚底鞋裡拔出了打彈球的木棒。
「怎麼摘的?」
「也許是被鎖上了!」
門外的女清潔工不肯離開。
寺田左手輕輕擰開了鎖,猛然推開門,舉起槍柄,朝著右邊那位剛要開口呼喊的女清潔工頭上打了下去,把她一下子打倒在地。
左邊那位女淸潔工也被湯川用棍棒在脖梗上猛地一擊,一下子就昏倒在積滿水的地上。一動也不動地趴在那裡。
「趕快把這裡收拾好。」
寺田喊道。他倆把兩位肥胖的女清潔工拖進了廁所的間隔室裡,把掃除工具也放進去,他們把昏死過去的兩個淸潔工重疊地放在便桶上,再從裡面把門鎖上。然後先是寺田踏在兩個女清潔工身上,爬到間隔板上面,再從旁邊跳了下來,隨後在下面接著了湯川。
倆人從廁所里出來時,走廊上已沒有人影了。館內的小商店也已關門,他們悄悄來到二樓,在樓梯旁邊,看見了通向地下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專用樓梯,顧客席位上已沒有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