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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電話時,接電話的對方有了迴音,恭子說道:「是您嗎?快點來這兒,電話里不能說嘛。」
她是按石井說的做了。
恭子一掛上電話,石井便發出了嘶啞的笑聲。
「幹得不賴啊,好在那傢伙到來之前,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坐著。」
就在這時朝倉從助聽器里聽到了電梯上來的聲音,電梯間的門開了。有人在走廊上走動,不會是櫻井,是女人的高跟鞋聲,還有一個人腳步很輕,好像是個少年。從兩人的腳步聲聽得出來,他們都喝醉了,走路七高八低的。腳步聲最後停在朝倉所在的房門前。
一陣鑰匙圈的碰撞聲。
朝倉趕緊行動,他從已經開了一條縫的窗子爬到陽臺上。在外面將窗子關好。聽見正門的鎖被打開的聲音,他忙趴在陽臺上。現在,今晚的事成功與否,全在那扇法蘭西窗上的窗簾了。窗簾上還留著一條很細的縫隙。
房門開了,屋內亮起了燈,一個三十七八歲身穿和服的女人,搜抱著一個一身高中生制服打扮的小個子青年,搖搖晃晃地走到起居室的沙發邊上,她的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變成了紫色的,高中生臉色蒼白,渾身不停地打顫。
「別怕,我的孩子,姐姐來教你怎樣做個男人。」她抱著高中生倒在了沙發上。
朝倉伏低身子觀察著陽臺。陽臺一直延伸到與起居室相鄰的日本式房間那邊,日本式房間與陽臺之間,擋著玻璃窗和拉門。呈「 J」形的陽臺邊緣,裝著水泥欄桿,有朝倉的腰那麼高,與鄰居305號房間的陽臺,間隔兩米左右,跳過去是困難的,這裡離地面有10來米高,而且跳過去時還不能出聲,沒有相當的膽量和技巧,簡直不可能辦到。朝倉發現在兩個陽臺之間稍低一點的墻璧上,橫著一條20公分寬的水泥支條。這下他心裡踏實了。
屋內那對男女已進入了高潮。公寓的院子里不見有人來往。於是他跨過陽臺欄桿,伸腳踏在了水泥支條上。兩隻手緊緊貼住墻壁一點點地往305號房間的陽臺挪過去,現在根本沒功夫去瞧下面是否有人經過了,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左手終於抓到陽臺欄了,一興奮,腳下差點打滑。他慢慢轉過身子,右手也抓到了欄桿,餘下的事當然就簡單多了,一眨眼的功夫,他翻進了305號的陽臺。
朝倉的頭上是日本式房間的玻璃窗,拉門也關上了。室內沒有亮燈。再過去一點,是一扇法蘭西式窗戶,看來305號和306號是同格局,朝倉匍匐著爬到日本式房間與西式房間的隔壁處,透過窗簾上掀起的一點縫隙,可以看清大半間居室的情況。
恭子的衣眼被撕得幾乎全沒了,她坐在沙發上,兩手交又抱住前胸,眼中閃著憎惡的目光,像一隻發怒的母貓似地盯住手握長刀在房門邊靜立著的石井。
恭子有二十五六歲光景,身軀豐滿。面板上被抓起好幾條血道,這大概是田宮的業績。她頭髮零亂。給口水搞得骯髒不堪。那個田宮,腦門狹小。搭位下幾絡長髮,膚色蠟黃,是個讓人感到有些病態的人。他站在恭子身後,左手鬆松地掐住恭子的脖子,右手拿著一把刀刃已經拉出來的歐式剃刀。他動不動就用剃刀背在恭子背上刮幾下,引得恭子的身體一陣接一陣地痙攣。以此來取樂。恭子一想叫喚,田宮的左手就用勁掐住她的喉頭。從正門那個方向望過來,恭子坐著的地方正好是個死角。
石井和田宮都一聲不出地等著櫻井。
十幾分鐘后一陣腳步聲從樓梯那邊傳來,這個人沒乘電梯上樓,接著是打開門鎖的聲音。站在門后的石井,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門靜靜地開了,高個子櫻井走了進來。
「別動,要是想胡來,這傢伙可要穿過你的前胸。」
石井手中的長刀頂在了櫻井的背上,用腳一踢,把門關上了。
「你……」恭子想站起來。
「安靜點!」田宮把恭子按在沙發上,把剃刀的快口貼住她的喉頭。
「跟蹤我的,就是你們吧。」櫻井開口了,英俊的臉上毫無懼色。
朝倉在正門打開時就按下了錄放機的錄音鍵。
「別傻站在這兒,你是嚇癱了吧。」
石井把櫻井逼進起居室的正中央,自己轉到櫻井面前,不客氣地笑了笑,威脅道:「怎麼樣,混小子,該洗手不幹了。金子先生吩咐,這個女的就歸你了。要是愛惜自己的性命,胃口就不能太大。明白嗎?」
「對不起。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櫻井微笑著說。
「少廢話!膠捲和錄音帶放在哪兒?」
「你們就自己搜吧,不過,即使找遍這間屋子,也是白費勁。」
「我呢,是想盡可能溫和地把事情了結。可那位朋友有個毛病,一天不見血,晚上就睡不安寧……這裡備了五百萬日元,如果你交出底片和錄音帶,就可以給你,拿去之後就把一切都忘了,這筆買賣你並不吃虧。」石井粘粘乎乎地說。他用腳把一隻皮包勾到扶手椅的邊上,顯了顯裡面的鈔票。
「我們約定的可不是500萬。」櫻井冷冷地說。
「我清楚了,真沒法子,我沒想到閣下是這樣的不知好歹,那就讓你留下個永久的紀念吧。先在你這張漂亮的臉蛋上畫點花如何?」石井伸手掐住櫻井的喉結,舉刀往他臉上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