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奧托飛機發出了尖銳的引擎聲,慢慢地開始滑行,加度,在公路上僅滑行到二十米就離開了地面。
多門從黑暗處的三角窗伸出步槍,瞄準前方慢慢接近的噴氣直升機,擺出迎擊的姿勢。噴氣直升機飛過來了。起飛時候,雙奧托飛機是正面。直升機比它要高。但如果它要迅速地上升的話,兩機異常接近會正面衝撞。
因此,山沖機長沒有讓飛機很快上升。
直升機飛行員發現了靠近的雙奧托飛機。那驚愕的表情透過了擋風玻璃,清楚地映在多門的眼睛裡。
曾是航空自衛隊實戰教官的山沖健吾心裡有數。爲了雪恥劫機機長的自名,他打算讓飛機發生爆炸。因此讓飛機上的羅盤針指向南方,併成一條直線上升接近直升飛機。
多門一點沒有留心到!
危險迫近了。
在兩機間隔數十米的距離時,多門扣動了槍機。子彈劃破直升機防風玻璃,打在駕駛員的頭部。慌忙中,副駕駛趕緊把住操縱桿,機體這才停止了晃動。
黑色的噴氣直升飛機巨大的機體在距離雙奧托二十米時,避開了危險,急速往下降。旋轉翼發出的呼啦啦的旋風敲打著雙奧托的機身,飛機激烈晃動。
「喂,不要緊吧?」
眼下飛機發生了故障。
但山沖機長靈敏地一拉操縱桿,飛機失去平衡,左右機翼相互搭在一起。這一改變,使飛機迎著上風滑翔,並繼續上升。
多門向背后望去。只見就在兩機對撞時候,直升飛機迅速急降,又受到了地面的槍擊,就在避開一瞬間,旋轉翼掛上了松樹枝幹,飛機開始傾斜。
經常在山裡飛行的直升飛機常有這樣的接觸事故。不一會兒,飛機開始迴旋下降,緊接著就附落而下,地面發生劇烈的爆炸燃起了大火。
山沖健吾將飛機滑出黑暗,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多門抽回槍,閉上三角窗,坐到副駕駛位上。
「不是乾得很好嗎?機長。」多門向他表示感謝。
山沖健吾似乎已經曲服,二人有了命運共同的感覺。
「比起幽靈般的緊急出動來只不過是玩玩而已。螺旋槳太小啦。」
「特攻隊完蛋了,太年輕了。沒耽誤吧?」
「是呀,我現在還是最討厭巨型噴氣機。一年要白白浪費很高的工資來搭乘這樣的飛機真不劃算。還是這種小型的飛機合我的口胃。機翼就像自己的手腳一樣靈活自如。」
「哎,說說航向和目的地吧。」
一直身份不明,違心地幹著自己不情願的事,機長為做出投降而痛悔不已。
多門在儀表上展開五萬分之一的日本地圖。
指著斜斷北海道,出太平洋,沿本州洋岸直下,向東京進發。然後在富士山山下的原野,御殿場市郊外降落。
「是這裡。不明白?」
「真沒想到是東富士演習場。那裡是沒有什麼障礙物的平原。中間有一條很寬的公路,下午五點降落,附近會一臺車也沒有的。」
「對,如果按你的本事在那降落是不成問題的。給我好好幹。」
多門滿意地拍了拍機長的肩膀,深為新獲得的夥伴而興高采烈。
作為機長來說,能夠開始久已渴望的冒險生涯,也是非常愉悅的,暫時地,他被反叛所帶來的刺激所陶醉。
7
電話驟響。
東京,南平臺的一角。晨羲灑滿官邸室內。陽光中一條人影閃過,接近電話臺。
河島泰介那粗壯的右手拿起電話,他從昨晚就沒睡覺,一直坐在沙發上等報告。
眼裡有些充血。大衣亂皺著。耳朵貼緊電話聽筒,他望著庭院。聽筒里響著不太好的報告聲。
「谷端君,總而言之是還在逃。你們幹些什麼。北海道的前線部隊。」
「是,不要緊。那架雙奧托飛機的行蹤只是現在……」
「混蛋。那飛機的降落地點連我都查明了。今天拂曉我的助手已行動了,興許現在已提供了在靜崗縣御殿場市郊外的東富士演習場降落的飛機。」
「嗯?」聽筒里是一陣驚訝聲。
「啊,裝有祝融星的木桶……?」
「沒有。雙奧托飛機上取下的三隻桶裡裝的是河裡沙石。」
「那飛機搞的是訛詐?」
「谷端君,你們追擊隊到底看見了什麼。那是些沒用的傢伙。我根據潛伏進去的寶石顧問秋吉智子的報告,被盜的大量蘇聯鑽石被塞進若干只木桶裡,用船、火車和卡車向東京運送,趕快去追那些傢伙。」
「對不起,那我們就趕快……」
「好吧,這次再失誤就決不寬恕!」
河島泰介放下還在說話的聽筒,立即又拿起另外一架電話機聽筒。這次是往別的地方撥動號碼盤。是往同河島相識的警察廳長官津田的官邸。
被搶走的巨額鑽石,是以河島泰介為首的一百三十多人集團的政治資金之一。自從前年春實施的閣傣資產公開制度以來,不少的閣傣巧妙地將自己的所有股份和不動資產等換成其它值錢的物品。不僅這樣,在同美國、東南亞和中東的各項經濟專案中,將這樣值錢的菏和為「潤滑劑」,贈送給與專案有關的政府官員等。由此取得很好的效果。
也就是國家的利益。
一想到這些簡單而又實惠的事時,河島的心裡不由得燃起對掠奪者的憎惡。
津田私人官邸,一個秘書摸樣的男人拿起電話聽筒,馬上交給津田本人。
「是沖田君嗎?我是河島。」
「呵,這個從早晨——」
「從御殿場署聽到的緊急報告,好像是發現了被劫持的雙奧托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