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西餐館非常考究,聽說在這裡吃一頓飯至少要花一百美元。安東·奧納西斯和米蓮娜·德蒙嘉面對面坐著,奧納西斯身穿午夜色的筆挺的晚禮服,米蓮娜身穿黑棉緞低領上衣,在前胸衣領上鑲嵌著一顆很大的藍寶石。他們中間放著滿是泡沫香檳酒杯和加了檸檬的裝生魚醬的碗。
「你事先約定好了嗎?」侍者班頭微躬著腰向邦彥問道。
「把那張桌子給我騰出來。」邦彥在遞過去五十法郎的鈔票的同時指著奧納西斯旁邊的桌子說道。那張桌子上面擺著預約卡。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侍者班頭躬身施一禮跟著邦彥朝那張桌子走去。
在一張離船頭最近的桌子邊,奧納西斯的保鏢們正在口嚼夾有鮮和蛙魚的爐烤夾合面包,大口地喝著啤酒。侍者班頭在拿走了邦彥示意的桌子的預約卡之後,又替邦彥拉過一把椅子,並彈著手指叫來了負責送酒的侍者和負貴端菜的侍者。邦彥坐到了椅子上。
這時,米蓮娜的視線轉向了邦彥這邊,米蓮娜的面孔一下子僵住了,不過很決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啊尊敬的王子。」她極其自然地發出了一聲驚呼,邦彥不禁暗暗地佩服米蓮娜的表演技巧,是啊:她確屬第一流的高水平。
「太巧了,太巧了!瑪頓摩阿塞爾·多摩加,,真沒想到,還會在這裡遇見你。」邦彥也現出了驚異的表情。
他急一步而優雅地走到兩個人的桌旁。用目光同冷冰冰地用褐色眼睛緊盯著自己的奧納西斯打過招呼后,便吻了一下米蓮娜的手指。
「請允許我來介紹一下,托尼,這一位就是原喀爾巴殲亞王國的王子―帆奧盧庫·彼得洛夫斯基殿下……」米蓮娜努力地抑制著在邦彥的嘴唇的親吻下所感受到的愉悅的戰慄的同時歡快地說道。
「我叫奧納西斯·安東·奧納西斯。」奧納西斯坐在椅子上向邦彥伸出了手。
「你就是赫赫有名的船王,能拜遏到您,我感到十分榮幸,請叫我喬治好了。」邦彥也向奧納西斯伸出了手。
奧納西斯有意識地緊緊地握住了邦彥的手。如果不是邦彥而是別人的手,恐怕手早已化成了碎渣。
「我和殿下是在舞會上認識的。」米蓮娜說道。
此情此景,邦彥心中暗想,也許用不著使用在內衣口袋裡準備的床上照片了。
端酒的侍者站在了邦彥的桌子前。奧納西斯終於鬆開了邦彥的手,在桌子下邊,偷偷地用左手揉著他的右手。
「啊,你原來叫喬治,怎麼樣,讓我們一塊兒就餐吧。」
「不必了!不必了,我不想給你們這對戀人添更多的麻煩。」邦彥搖了播頭。
「沒關係,我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麻煩。我很歡迎你與我一道就餐。」奧納西斯朗聲大笑起來,揀了點魚子醬放到嘴裡。
邦彥移到了奧納西斯的桌上。奧納西斯讓米蓮娜坐到了自己的旁邊。早已等得不耐煩的酒侍躬彎著腰,把葡萄酒單遞給了邦彥。
邦彥吩咐侍者將飯前酒、飯後酒各要了一大杯。
送菜的侍者打開了菜單。
「請給我來一份生魚子醬和伊朗對蝦,外加切好的菠蘿和椰子,然後再來一杯咖啡。」邦彥說道。
「我記得彼得洛夫斯基王家在被趕出喀爾巴契亞之後流浪到了蘇格蘭的牧場,是嗎?」奧納西斯一邊吃著魚子醬,一邊用像磁石一樣極富吸引力的眼睛盯著邦彥。
「是的,是這佯的……它的英語名字叫皮塔森。全家養了五千頭牛和三萬頭羊,安分守己地過日子。但是,我卻受不了這份叔寞,所以說讓他們趁早分給我一份遺產,逍遙自在地四海為家,邦彥聳了聳肩膀。
「你地位還是很高的。」
「說起來不免有些慚愧,我因賭博輸掉了不少財產,尤其是輪盤賭,一賭就忘乎所以。」
「在蒙待卡洛的賭場上,幸運女神似乎是在向你微笑吧。不過,賭博就是賭博,接下來你也許會品嚐到女神淚水的苦澀味。」
「是嗎?我預感到今天晚上會贏個痛快。」邦彥愉決地笑著。「自誇自擂不,對不起。過於自信也是年輕人的一種特權,但願你的自信能永遠地保持下去。」奧納西斯把香檳酒酒杯舉到眼前,在酒杯的後邊撇著嘴。
「喂。托尼,今天晚上我們也到賭場去吧。」米蓮娜撒嬌似地說道。
「行,我的美人。我倒要看看這個男青年的自信能持續多久。」奧納西斯抓住米蓮娜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
「怎麼樣?奧納西斯,我今天能在這裡見到你這位富翁和了不起的人物,這是一種什麼緣份呢?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對一地在賭桌上試一盤,看看我的運氣怎麼樣,可以嗎?」邦彥心平氣和地問道。
「你說的可當真!我有花不完的錢。無論輸多少,最後,都能把它贏回來,對不起,請問你有我那麼多的錢嗎?」
「我想它也是花不光的。」
「好,說至此,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即便是到了身無分文的地步彼驅逐出摩納哥,我也不會寄以半點憐憫之情。」奧納西斯嗤笑道。
侍者用小推車給奧納西斯和米蓮娜送來了飯菜。這是一隻從前腳到後腳達10釐米長的阿拉斯加的清水煮石蟹,在主要部位都放有剪刀,做得似乎可以輕而易舉地用叉子.戳穿外殼。米蓮娜天真地驚歎的叫聲,接著,酒侍又端來了邦彥和奧納西斯各自要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