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在,他是在路桑哥港上船來的,但是據說有事要和本部商量,昨天離開了卡美利。」
「畜牲!那麼,龐薩號的船長阿列克桑德羅是做什麼的?」
「是個膽小的傢伙,他的階銜是少尉。他是在龐薩號離開日本港口之前才加入的組織。他是因為迷戀金錢才加入組織的。埃米利埃說軍團覺得讓一個船長當一個普通士兵面子不好看。他們只是因為國情才給他一個少尉的待遇,一等水手喬·門迪斯也是新兵,他當了個曹長。」
「這麼說,船上到底還是你當了最高負責人。有關貨物的事情跟日本政府的交涉結果如何?」
「日本政府總是這啦那啦的爭取時間。所以埃米利埃向本部請示究竟是炮擊日本使館,然後讓那艘船自己炸沉好呢,還是請求僱傭軍增援好呢,或是讓船返回埃塞俄比亞的阿利托尼亞的瑪薩港。」
「為什麼是瑪薩港?」
「要說為什麼選擇瑪薩港,那是因為阿利托尼亞的各種勢力交雜在一起,日本政府完全沒有力量插手。」
「請你說出赤色軍團的本部在什麼地方吧,軍團團長是誰?」片山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不知道,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馬羅尼使勁地搖著頭。
「請你說出來!」片山說著,從馬羅尼的褲子中抽出皮帶,用力抽打馬羅尼的側腹部。馬羅尼尖聲叫喊,四肢痙攣。
「別打了!我的肚子已經成碎片了。都是你的手榴彈彈片……」他呻吟著,烏黑的血從口中流出來。片山又一次舉起了皮帶。
別打了……本部和頭兒的事我不知道,是真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赤色軍團的真正面目,軍團似乎是有一個顯耀的政治目的,實際上只要有可能,它什麼都插手。也與流氓和暴力集團有交往,曾經出錢讓暴力集團搗毀銀行。「馬羅尼一邊咳血一邊說。
「舉個例子。」
「你還記得四年前,古雷迪·納肖納萊銀行的戛納分行和巴黎銀行總行的地下大金庫被人從下水道打通,奪走了幾十億現金,寶石以及貴金屬這件事嗎?」馬歲尼一口氣說了這些,然後把身體捲曲在一起吐了血。
「據說是叫法魯賽的極右團體指使暴力團伙乾的,可最終也沒能確認是否存在這麼一個組織。」
「那當然……是赤色軍團乾的。他們出錢,並策劃好了暴力集團的逃跑路線……暴力集團搶到的三分之二都上繳了軍團。這是埃米利埃喝醉了酒失口說出來的。」
「那個暴力集團的頭目叫做喬治的現在藏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埃米利埃沒有告訴我那麼多!」
「講實話!」
片山用皮帶狠勁抽打馬羅尼的臉,馬羅尼的臉被打破,腮上的皮裂開,帶血的牙從口中迸出。
馬羅尼怒髮衝冠:「殺了我吧,畜牲!你還說要幫助我?不許笑!你還能繼續騙我嗎?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心。殺人魔鬼,你,也算人嗎?你是披著人皮的惡魔!」他叫喊著,血紅的眼晴里充滿仇恨。
「別充好漢。我知道,我也許確實是有著人的形狀但卻不是人,對於想加害我的人來說我是死神!去年聖誕節的前夜,我最心愛的妻子和兒子、女兒在巴黎的百貨商店購物時,被不知哪個混蛋安放的炸彈炸死了,從那時起我就丟掉我仁愛的心。」片山一字一句地說著,也止不住怒髮衝冠。
馬羅尼發出了讓片山感到脊骨發涼的陰笑聲:「哈,你知道了吧,炸那個百貨商場也是赤色軍團乾的,女人和孩子都死了吧?那麼,殺了我吧!」
「嗯。是要殺的。關於赤色軍團的事,即使不問你,也能從你的夥伴口中知道。」
「你太小看軍團了。什麼時候要你的命就跟玩兒一樣。」片山把全身力量都集中在皮帶上向馬羅尼的脖子上抽去。馬羅尼脖子上的肉都綻開了,露出了頸骨和聲帶。
「這是為晶子報仇!」片山從咬緊的牙關中擠出這陰冷的聲音,猛抽全身痙攣的馬羅尼的腹部。
「這是為亞蘭報仇!」
「這是為理圖報仇!」片山一邊詛咒著一邊往死里打。
「這是我自己的仇恨!」片山用皮帶抽到馬羅尼的眼上,他眼球突起,四肢一鬆斷了氣。
片山喘息了一會兒,想扔掉手中沾滿血肉的皮帶,可握皮帶的右手攥得緊緊的,動不了。片山用左手掰開右手的手指,讓皮帶掉到地上。
他又轉向了谷奇。谷奇真一也恢復了意識。似乎強行灌進肚子里的酒精效果也不大,他像發瘧疾似的全身抖個不停。牙齒也咯咯作響。
「幫幫我!」谷奇用英語叫道。
「爲了讓你說話方便,用日語講吧。我的妻子是日本人,我會說日語。」片山用東京話說著,右手輕輕甩動,想使手指上的血印退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谷奇呻吟道。「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但谷奇所說的內容與山田村所說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過了中午,片山的詢問中斷了一下。谷奇的左臂由肘部起被打斷,上膊用繩子綁著起止血作用,但這時已經發生了壞疽,散發出惡臭。
片山從挎包中拿出麵包,大紅腸和泡菜作成三明治,但谷奇訴說乾渴、痛苦和對生命的擔心,吃不下三明治。如果谷奇這時受打擊而死就難辦了,所以片山從腰間的急救箱中取出嗎啡,讓他喝下去。谷奇終於平靜下來,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