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他們二人一組操作迫擊炮,搬彈手把迫擊炮裝入炮口之後,射手便立刻利用光學瞄準器來調節炮彈的射程和發射方向。就在這幫人剛把迫擊炮打完的一剎那,片山便從大樹後面一個接一個地把破壞型手榴彈投了出去。那些男人們剛想用吊在肩上的自動步槍回擊,但馬上被手榴彈爆炸掀了個人仰馬翻。共中有個傢伙還被自己想回扔過來的手榴彈炸去了腦袋。
片山投出去的十個手榴彈都爆炸了,這時還活著的只有谷奇兄弟和馬羅尼了。弟弟真二的肚子被炸裂了,腸子一個勁兒往外流,他的臉也被炸碎了一半。哥哥真一左臂肘部以下都被炸沒了。馬羅尼的內臟捱了幾塊手榴彈的碎片,一邊吐著血,一邊爬著想逃跑。
片山拔出別在腰間的柯爾特手槍,打飛了馬羅尼的右手無名指,停了一下,又打碎了他的左手大拇指。他又給了真二一槍,送他上了西天。接著,他走到真一面前,把掛在腰間的繩子割下來一半,在他右肘的上方使勁綁住用來止血,同時用剩下的繩子把他的右腕給捆住,將真一身上帶著的手槍和刀子扔在了地上。馬羅尼的手也被反綁到身後。
馬羅尼開來的威里斯吉普的鑰匙還在那裡插著,車身的右側捱了手榴彈碎片的撞擊變得坑洼不平了。片山發動汽車,引擎響了起來。片山把真一和馬羅尼扔到了後面的貨倉里,再把火藥包和武器等放到了助手席上。他坐到駕駛座上,開著車子爬上了小丘……
片山駕駛著吉普行駛在叢林中,在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下熄了火。交錯的樹枝盤在一起,遮住天空,就像屋頂一樣。他要確證一下馬羅尼和谷奇真一的生死。兩個人並沒有順當地死去,只是由於來自地面的打擊和劇烈的震動而窒息。他把兩個人放到潮濕的地上。太陽被樹木遮住,所以這裡很涼爽。
他從放在助手座位上的挎包中拿出了威士忌,左手用力把握著馬羅尼的兩腮,使他張開口,右手握著瓶子,往他口裡灌威士忌。馬羅尼在無意識中喝下了三分之一瓶威士忌,被酒精嗆得咳嗽起來。片山給谷奇也強行灌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他給自己留著了。他搜查了慢慢開始甦醒的馬羅尼的衣服,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片山脫掉馬羅尼的褲子和內褲。他的下身暴露無遺,能看見位於下腹部和大腿上帶有手榴彈彈片的傷口。片山咬牙挑開傷口上的皮肉,點著火柴燙燒起傷口來。當火柴桿燃盡了的時候,馬羅尼發出一聲慘叫,終於恢復了意識。
「殺了我吧!」他呻吟道,用的是英語。
片山一邊蹭著己經幹了的鼻血一邊說:「我並不想殺你,如果你肯開口。」
「你,請你先說明你的身份!你大概是受僱於日本政府吧。不過,你沒有我的任何證據。」
「要問的是我。你就是阿爾多·馬羅尼吧?」
「我隱藏起來也是沒辦法的。」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與赤色軍團聯繫上的?」
「赤色軍團?我不知道。」
「行了。好好聽著,你現在身受重傷,是否想得到幫助我不知道。你認為我是受僱於日本政府?你錯了。我的僱主是合衆國的某個組織。該組織與軍方聯繫密切,我們的組織可以讓你到路桑哥的美軍醫院做手術,傷好之後讓你在合衆國隱居,可以給你整容並改名換姓。憑藉我們組織的力量,這點兒事是很容易的。是死在這非洲的熱帶森林中好呢,還是在美國度你的第二人生好呢,現在就是該你選擇的時候了。」
「等,等一下,讓我考慮考慮。」馬羅尼口齒不清地說。
「當然可以。有的是時間。」片山點燃了從馬羅尼那兒奪來的云絲頓香菸。
「請給我一支。」馬羅尼象喘息似地說。
片山割斷了反綁在馬羅尼雙手的繩子,抽出一支菸,往裡面倒了約兩克的海洛因,然後連同打火機一起扔給馬羅尼。
過了五分鐘,馬羅尼的目光轉向片山,似乎要把片山看透似地,嘟噥著說道:「是個圈套,對吧?一定是的。什麼醫院啦,隱居啦,投下個好誘餌,好讓我上鉤……」
「要是相信我就是大白癡,不過,要是過於拖拉,那只有耽誤你的生命。」片山溫和地說。
「明白了。現在,除了信任你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五年前,我乘利比亞的船航海結束后,與住在那不勒斯公館的情婦作樂。她的名字叫安吉拉,她丈夫的名字叫托尼奧,是一家跑車公司的大老闆。
「我和安吉拉在托尼奧的臥室裡幹得正來勁,托尼奧那個混蛋闖了進來,我一下就明白了,是那個迷戀我,而我卻沒有理睬的女傭斯提拉告的密。
「托尼奧右手握著手槍,左手拿著噴火器,他一邊惡毒地辱罵我們,一邊用手槍威脅著我們,讓我們赤裸著身體落到地上來,四肢著地地爬。他把夾在耳朵上的捲煙取下來,把火對著噴火器的管口想點燃火,那個傢伙是想用噴火器燒我們的關鍵部位。
「他點火的時刻注意力分散開來,給了我一個可乘之機,我瘋狂迅猛地撲向他。
「這個混蛋丟開菸捲和噴火器開了槍,但是這傢伙的準
頭太差了,子彈沒有射中我,而射了安吉拉的頭。我和托尼奧扭在一起,要奪他的手槍。就在我們互相扭打的時侯,槍響了,子彈穿透了他的心臟……畜牲!真要命……請再給我一支菸,還像剛才一樣加點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