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由美不理會男孩的取笑,她稍微加快腳步,在路口轉彎。
真由美還沒有男朋友,應該說她沒有交男朋友的時間,練琴、不停地練琴,由母親排定的作息表只是練琴和調整體能訓練兩件事。
在決定要參加決賽後,母親給她短暫的時間去自由玩樂,並給她錢去玩。但是對一個不管自己去玩的女孩子來說,她現在只會到百貨公司去購物,或與朋友去看場電影罷了。
常和純子她們開玩笑說,真是一點生活情趣也沒有。
在同期的朋友中已經有人訂婚了,還有人和男友一起做婚前旅行,也有經常是話題主角的「多情女郎」或男孩。即使有人並未到那種程度,但也都有一、二個異性朋友。
可是依貴子的說法是:「那是企圖讓別人大意輕敵的偽裝。」
不可能每個人都是這樣吧,並不是每個人都像貴子那樣以小提琴為生活的全部。
真由美斤毫年個二十一歲了,好像常有人來向爸爸提親,當然,這方面的事貴子一概否決,最近爸爸也不再提起這件事了,尤其是貴子對這次真由美參加決賽似乎抱著極大的希望,父親所持的態度似乎是,比賽結束之前什麼都別說。
真由美本身對結婚或象棋之事也沒什麼興趣。
如果把小提琴比喻做真由美的戀人,貴子一定會高興。但是從來沒有這樣表示過,因為她不想看到母親因此高興的樣子,其實她心裡的確是這樣的感受。
「唉?」真由美停下來,她覺得有沙子進入慢跑鞋裡。
她先向左右看一下,走上二、三階的階梯離開了馬路,她在一個人家房子的玄關前面坐下,脫下慢跑鞋。
她正對面的門恰好在這時候打開,有人出來。
她們互相看一眼對方都出現極驚訝的神情,那位也穿慢跑衣的年輕女性有真由美的慢跑鞋一模一樣。
也難怪,這個廠牌的慢跑衣是非常暢銷的。可是……
對方也看著真由美。大概是哪一家的主婦吧,但一定是新婚不久的年輕太太。
雙方接著都露出有些難為情的笑容。然後那位女子舉步氣跑,慢慢從真由美的視線中消失。
真由美心想,完全相同的裝扮,自己都覺得十分可笑,最好等那位女子跑遠了,自己再跑。她穿好慢跑鞋,仍坐著歇口氣。
一輛小客車由面前開過,真由美心裡又想,不知那位女子能否察覺後面的來車。當然,這不是一條狹窄到不能避開一個行人的路。
「該走了。」真由美站起來,用手拍一下**,回到馬路上。
真由美跑上路之後,發現方纔那輛小客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覺得很奇怪,那輛車究竟是以多快的速度開走的?
真由美隨即看到剛才相同裝扮的女子倚靠在路邊的墻上。
怎麼回事,不可能跑這點路就累了吧?真由美加快速度跑上前去。
「您不要緊吧?」
真由美說完后倒吸一口氣。
那位女子的左臂已經染成紅色,靠近手臂中間處有一道銳利的傷口,鮮血正流出。
「你要振作點,我馬上去叫救護車!」
真由美奔跑到最近的一戶人家大門前,急促地撳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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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在幹什麼?」白鳥警官向高木刑警問道。
這裡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早晨。
那個身份不明的女屍已經送去驗屍解剖了,現在正等檢驗結果。
小五郎和白鳥警官他們昨日在附近查訪了一整天。
到現在白鳥警官還覺得兩腿痠痛。不過,如果才奔波一天就叫苦的話,是沒有辦法幹好警官的。
白鳥警部向著目暮警官的方向發愣,他心裡不由地想:辦公室裡面的人說是在處理問題,但是真正解決問題的還是像我和高木一樣的二級或更低階別的刑警。工資不一樣,辛苦程度也不一樣,只要在解決問題時出出場就能保住自己的座位,多令人羨慕啊……真不公平!毛利就是因為這些而離開的吧!而目暮他……
白鳥向目暮投去了注視的目光。
目暮警官表情嚴肅地閉上雙眼。目暮警官生就一張娃娃臉,儘管他再嚴肅,仍然令人感覺不出威嚴。
可是,他確實是個很有才幹的警官,同時又是很精明幹練的調查課長,這是警界同人所一致公認的,雖然他有個不良習慣,就是忘性太好而記性不好,這一點常常給他很大的不方便。
「哦,原來是用耳機在聽什麼好聽的東西。」高木刑警說道。
「原來如此,那個就是叫 M D的東西吧,我還以為他耳朵裝了助聽器呢!」白鳥警部話說得也夠辛辣,「辦公室裡的生活還真豐富啊!」
「唷?」
高木刑警突然瞪大雙眼,由於目暮警官突然拿起桌上的原子筆左右揮動著,嘴巴還唸唸有詞。
「警官是不是發瘋了?」白鳥很認真地說。
「我明白了,他自以為是音樂指揮家。」
「你說什麼?哦,他是在聽古典音樂。」
「可能是吧!如果是地方戲,沒聽說過需要指揮家的。」
大概是音樂十分激烈,目暮警官的手擺動幅度越來越大,在桌上來回比劃,像特大號雨刷。
「鞋子髒了想要擦一擦的人現在有個好機會。」白鳥警部知道目暮不會聽見,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不久之後,目暮的手揮動太強烈,把放在桌邊的茶杯打飛起來,然後茶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也許是茶杯破碎的聲音使目暮清醒過來,他取下耳機,面不改色地開始批閱桌上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