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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連聲應諾,告辭出城,當下仍登小輪,駛赴海圻軍艦。正值炮彈紛飛,兩造酣戰,柯即手執紅十字旗,搖動起來,指示停戰。兩下炮聲俱息,柯乃得登海圻艦中,與劉總長協商。劉總長頗覺心許,遂將艦隊駛回,復與李、鄭兩司令,商議了兩小時,彼此允洽。
柯遂返報沈敦和,一面馳書寶山,請鈕踐言。鈕覆稱如約,柯即于八月十三日,率救護隊入寶山城,四面察看,已無兵士。及至司令部中,鈕已他去,只留職員四人,與柯交接,並出鈕所留手書,由柯展閲,書云:
永建無狀,負桑梓父老兄弟,罪大惡極,百身莫贖。前席呈詞,暢聞明訓,甘踐信約,不俟駕臨,率衛隊三百人,退三十英里。炮台已飭豎海軍旗,以堅北軍之信。鈕永建臨行走筆。
柯醫閲罷,即返身至吳淞口,張着紅十字旗,至炮台前,所有軍官兵士等,除居正遠颺外,已盡遵鈕永建密令,歸服北軍,遂一齊歡迎柯醫,且將炮閂脫卸,炮門向內,槍枝盡釋。柯復為獎勸數語,大家悅服。柯乃親登炮台,豎起紅十字旗,旋見海圻各艦,率魚雷艇入口,派五十人登台。外如海籌各艦,亦陸續駛來,共計八艘,悉數停泊炮台前。
原守各軍,擎槍示敬。劉總長立即傳令,每門派水兵四人把門,余扎重兵分道防守。原有守將守兵,仍準協同守護,候大總統命令,再行核辦。乃將紅十字旗卸下,易用海軍旗,當易旗時,全體軍隊,均向紅十字旗,行三呼禮道謝。
柯醫與救護員等,及水陸軍合拍一照,留作弭兵的紀念,然後分途散去。柯醫不愧魯仲連。
劉總長即電告吳淞恢復情形,適值長江查辦使雷震春,及陸軍二十師師長潘矩楹,奉中央命令,帶兵到滬,由鄭鎮守使接着,詳述吳淞規復,雷、潘等自然欣慰。惟雷、潘兩人南下,本擬助攻吳淞炮台,及聞炮台已復,乃電呈袁總統,候令遵行。嗣得覆電,命劉冠雄兼南洋巡閲使,雷震春為巡閲副使,所有潘矩楹部下全師,仍令歸雷節制,出發江寧助剿。雷乃帶領潘軍,乘輪上駛去了。
鄭汝成送別雷、潘後,復接袁總統電令,嚴拿陳其美、鈕永建、居正、何嘉祿等人,鄭乃復分飭偵探,密查鈕等蹤跡,期無漏網。那時陳、居等或匿或逃,無從緝獲,只鈕永建賣讓炮台,由寶山退據嘉定,尚擬募兵防守。為久占計,當由海軍司令李鼎新,及旅長李厚基,兩路進擊,鈕永建始出走太倉,自知事不可為,竟乘美國公司輪船,飄然出洋。陳其美、居正等,也陸續航海,統到外洋避難。
既而李烈鈞自南昌出走,柏文蔚自安慶出走,輾轉出沒,結果是亡命外洋。就是歐陽武、陳炯明等,亦皆因政府懸賞緝拿,狼狽遁去。小子有詩詠道:
倏成倏敗太無常,直把江淮作戲場。
畢竟誰非與誰是,好教柱史自評量。
欲知各黨人出走詳情,待至下回續敘。
徒以成敗論人,原為一孔之見,不足共信,但如黃興之所為,有奮迅心,無堅忍力。若程督德全,毋乃類是。至鈕永建攻製造局不下,退據吳淞,猶能固守十餘日,其毅力實可欽敬。獨惜袁氏早存排除異己之見,在潯事未發之前,于滬、寧方面,已預為設防,致令未克成功,良可慨已!
第三十一回逐黨人各省廓清 下圍城三日大掠
卻說段芝貴、李純等,既奪還湖口,即乘勝直搗南昌。
適李烈鈞收集敗軍,退守吳城,吳城系新建縣鄉鎮,距南昌省城一百八十里,烈鈞到此,即遣黨人魏斯昊、曾經等,赴省城勒逼民財,輸作軍餉。省中商民,怨苦得了不得,統詈歐陽武勾引亂黨,擾亂南昌,且因北京已傳達命令,撤銷歐陽武護軍使,歸段宣撫使李鎮守使嚴行拿辦。歐陽武不能安居,方擬出走,又值李烈鈞的敗信,陸續報到,他即收拾細軟,一溜煙的遁去。哪知去了一個新都督,又來了一個老都督,老都督為誰?看官不必細問,就可曉得是李烈鈞。
李烈鈞節節敗退,竟至南昌,甫到城外,即令城外居民,立即遷移,意欲堅壁清野,實行扼守。南昌商民,越加驚慌,統說是李軍入城,抗拒官軍,勢必全城糜爛,玉石俱焚,不得已浼商會總董,速派代表,往說李軍,情願集洋三十萬圓,為李軍壽,請他不要入城。當由烈鈞允諾,收了銀圓,移師萬家浦,駐紮候戰。李純率同水陸各軍,踴躍前來,烈鈞下令迎擊,免不得槍彈互施,無如兵已屢敗,不能再振,一經戰鬥,好似秋風隕籜,旭日凌霜,烈鈞支持不住,索性向南遠竄。
餘眾或逃或降,弄得乾乾淨淨。收束贛亂,且為前回補筆。李純乃收軍進城,出示安民,當下通電北京及各省道:
本月十八日,我軍水陸進攻南昌,于聶家窯、羅口、高橋,與匪激烈戰鬥,其水道一股,擊沈匪船七隻,斃匪四百餘人,俘獲二十餘人,陸路一股,斃匪六七百人,招降四營。余奪獲小火輪三隻,步槍五千餘枝,山炮六尊。我軍兩路,共陣亡官兵數名,受傷一百餘名,於是日晚完全佔領南昌。我軍入城,各界極表歡迎,現在一面安撫商民,一面分隊追擊潰匪,俾早全贛肅清,以安大局而慰廑系。
特聞!李純叩。
南昌既聞克複,安慶又報肅清。原來柏文蔚率同胡萬泰,入據安慶,即在城外遍佈兵隊,嚴防倪軍。尋聞倪嗣沖已攻克壽州,復下正陽關,直逼省城,胡萬泰忽起變心,竟離了柏文蔚,自張一幟,且揭示柏文蔚五罪,函致議會商會,逐柏他去。統是一般牆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