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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史演義 - 19 / 445
中國現代史類 / 蔡東藩 / 本書目錄
  

民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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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茲乃辱荷參議院正式選舉,竊思公以偉略創始於前,而凱乃以輇材承乏于後,實深愧汗。凱之私願,始終以國利民福為歸,當茲危急存亡之際,國民既以公義相責難,凱敢不勉盡公僕義務?惟前陳為難各節,均系實在情形,素承厚愛,謹披瀝詳陳,務希涵亮!

俟專使到京,再行函商一切。專使何人?並何日啟程?乞先電示為盼。肅復。


  

又致參議院電文云:

昨因孫大總統電知辭職,同時推薦世凱,當經覆電力辭,並切盼貴院另舉賢能,又將北方危險情形,暨南去為難各節,詳細電達,想蒙鑒及。茲奉惠電,惶悚萬分,現大局初定,頭緒紛繁,如凱衰庸,豈能肩此巨任?

乃承貴院全體一致,正式選舉,凱之私願,始終以國利民福為歸。當此危急存亡之際,國民既以公義相責難,凱何敢以一己之意見,辜全國之厚期?惟為難各節,均系實在情形,知諸公推誠相與,不敢不披瀝詳陳,務希涵亮!統候南京專使到京,商議辦法,再行電聞。略去電而詳覆電,為下文伏筆。

當袁世凱電辭總統,又電受總統的時候,臨時副總統黎元洪,也有辭職電文,拍致南京參議院。二月二十日,參議院又開臨時副總統選舉會,投票公決,仍舉黎當選,全院一致。黎以大眾決議,不便力辭,也即承認。袁、黎心術之分,可見一斑。

於是南京臨時政府,遂派遣教育總長蔡元培為專使,副以汪兆銘、宋教仁等。適唐紹儀來寧,知已無可協商,亦願同專使北行。啟程時,先電告北京,遙與接洽。自二月二十一日,使節出發,至二十七日,到了北京。

但見正陽門外,已高搭綵棚,用了經冬不凋的翠柏,扎出兩個斗方的大字,做為匾額。這兩大字不必細猜,一眼望去,便見左首是「歡」字,右首是「迎」字。歡迎兩字旁,豎著兩面大旗,分着紅黃藍白黑五色,隱寓五族共和的意思。綵棚前面,左右站着軍隊,立槍致敬,又有老袁特派的專員,出城迎迓,城門大啟,軍樂齊喧,一面鳴炮十餘下,作歡迎南使的先聲。

極力摹寫,都為下文作勢。蔡專使帶同汪、宋各員,與唐紹儀下輿徑入,即由迎賓使向他行禮。兩下里免冠鞠躬,至相偕入城,早有賓館預備,也鋪排得精潔雅緻,幾淨窗明,館中物件,色色俱備,伺役亦個個周到。外面更環衛禁軍,特別保護。

蔡專使等既入客館,與迎賓使坐談數語,迎賓使交代清楚,當即告別,唐紹儀也自去覆命了。

是晚即由京中人士,多來謁候。寒暄已過,便說及老袁南下的利害,一方面為迎袁而來,所說大略,無非是南方人民,渴望袁公,袁能早一日南下,即早一日慰望等語。一方面是有所承受,特來探試,統說北京人心,定要袁公留住,組織臨時政府,若袁公一去,北方無所依託,未免生變。且元、明、清三朝,均以北京為國都,一朝遷移,無論事實上多感不便,就是遼東三省,與內外蒙古,亦未便駕馭,鞭長莫及,在在可憂,理應思患預防,變通辦理為是。

雙方俱藉口人心,其實人民全不與聞,統是孫、袁兩人意見。彼此談了一會,未得解決,不覺夜色已闌,主賓俱有倦容,當即告別。蔡專使均入室安寢。翌晨起床,大家振刷精神,要去見那當選的袁大總統了。

正是:

專使徒憑三寸舌,乃公寧易一生心。


  
畢竟袁世凱允否南行,且至下回再表。

孫中山遵誓辭職,不貪權利之心,可以概見,而必請老袁南下,來寧就職者,其意非他,蓋恐袁之挾勢自尊,始雖承認共和,日後未免變計耳。然袁豈甘為人下者?下喬入谷,愚者亦知其非,況機變如老袁者乎?蔡專使等之北上,已墮入老袁計中,老袁陽表歡迎,陰懷譎計,觀其迭發數電,固已情見乎詞,而南方諸人,始終未悟,尚欲迎之南來,吾料老袁此時,方為竊笑不置也。袁氏固一世之雄哉!

第八回

變生不測蔡使遭驚 喜如所期袁公就任

卻說蔡專使元培,與汪兆銘、宋教仁二人,偕謁袁世凱,名刺一入,老袁當即迎見。雙方行過了禮,分賓主坐定,略略敘談。當由蔡專使起立,交過孫中山書函,及參議院公文,袁世凱亦起身接受,彼此還座。經老袁披閲畢,便皺着眉頭道:「我日思南來,與諸君共謀統一,怎奈北方局面,未曾安靜,還須設法維持,方可脫身。

但我年將六十,自問才力,不足當總統的重任,但求共和成立,做一個太平百姓,為願已足,不識南中諸君,何故選及老朽?並何故定催南下?難道莽莽中原,竟無一人似世凱麼?」聽他口氣,已是目無餘子。蔡專使道:「先生老成重望,海內久仰,此次當選,正為民國前途慶賀得人,何必過謙?惟江南軍民,極思一睹顏色,快聆高談,若非先生南下,恐南方人士,還疑先生別存意見,反多煩言呢。」老袁又道:「北方要我留着,南方又要我前去,苦我沒有分身法兒,可以彼此兼顧。但若論及國都問題,愚見恰主張北方哩。」這是老袁的定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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