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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可夫傳 - 26 /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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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可夫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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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草原風光變幻無窮:黎明晨霧飄渺,朝霞輝映;白天皓日當空,開朗明媚;夜間夜幕籠罩,幽靜神秘;風雨天,狂呼怒嚎,威懾天地。這一切使小葉戈爾覺得新鮮神奇,他感到整個草原充滿了迷人的青春活力,有幾句詩表達了他的心情:在那些日子生活的整個印象,對我都是那麼新鮮那麼神奇,敞開胸膛呼吸草原花草的芬芳,我感到一切充滿了勃勃生機,啊,生活是多麼宏渾而寬廣!

草原開始使人覺得是生機勃勃的、美麗的、為幸福而冥思苦想的活物,人們似乎看見它的胸腑在呼吸,使人覺得這個有生命的形象,跟思念幸福的祖國的形象渾然一體。


  

「在藍天深處,在月光之下,在夜鳥的飛翔裡,在你看見的和聽見的一切之中,那輝煌的美麗,青春的氣息,旺盛的精力和求生的熱望開始透露出來,心靈順應着美麗的、莊嚴的祖國的呼喚,一心想隨同夜鳥在草原上空翱翔。於是在輝煌的美景中,在充沛的歡樂中,你產生了渴望和苦惱,彷彿草原感到自己的孤獨,感到自己的財富和靈感在這世界上白白地荒廢了似的,沒有人用歌曲來讚頌它,沒有人需要它;在歡樂的喧閙聲中,人們聽見草原悲涼的、絶望的呼喚聲:『詩人、詩人!』 」青年作家通過《草原》的小主人公葉戈魯什卡的眼光表達了他對祖國深厚的感情,對生活的樸實純潔詩意的理解,對美好未來的信心。

3最高榮譽獎《草原》完稿以後,契訶夫立即寄給《北方通訊》雜誌文學部主任、詩人普列謝耶夫,請他坦率地、不客氣地發表意見。五天之後普列謝耶夫給他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對《草原》讚不絕口:「我如饑似渴地讀完你的中篇小說。一開卷閲讀,我就愛不釋手了,柯羅連科的看法也和我一樣。作品真是妙筆生花,詩意盎然!這是一部扣人心弦的作品,多麼無與倫比的風景描寫,多麼生動可愛的人物形象……我預言,你極有前途,非常光明的前途。」

契訶夫對這樣的讚譽深為感動,他對《草原》比以往任何一篇作品,有更深的感情。童年時代母親跟他講述的橫跨草原,穿越森林的旅行,去找外祖父墳墓的情景,暑假裡去爺爺居住的頓涅茨草原上遊玩的見聞,1886年重返故鄉再次遊覽頓涅茨草原的感受,都為他寫作《草原》提供了生動具體的素材。他能在不到一個月之內一揮而就,是他長期積累、思考、醞釀的結果。

契訶夫集中了全部精力寫《草原》這篇作品,他寫道:「我在自己的《草原》上耗去了許多心血、精力和腦汁,我夙興夜昧,奮筆疾書,不遺餘力,以至累得疲憊不堪。成功與否我毫無把握,總之,這是我的得意之作,我已經不能寫得再好了。」

他懷着十分興奮、暢快的心情寫這篇作品,把自己對草原上的感受和愛凝聚到筆尖上。「我描寫了平原、紫巍巍的遠方、牧羊人、馬車伕、神父……夜間的大雪雨、馬車店、大車隊、草原的鳥雀,每章都自成一個獨立的故事,前呼後應,緊密相連,絲絲入扣,使文章有共同的基調,共同的氣氛。用一個主人公把通篇聯繫起來……”他還在另一封信中寫道:我“寫得酣暢淋漓……不慌不忙,猶如一個美食家品嚐一隻山鷄,既津津有味,而又不慌不忙。」

《草原》總結了作家創作發展的一個重要階段,極充分地表現出契訶夫式的抒情散文的巨大潛力——揭開了契訶夫新的藝術視野。

《草原》在《北方通訊》三月號上發表以後,立即引起了讀者和評論界的轟動,紛紛發表極其熱烈的讚美之詞,列斯科夫稱契訶夫為天才,謝德林和奧斯特洛夫斯基給其更高的褒揚。《新時代》的評論家布列寧把他比作果戈理和托爾斯泰,青年作家加爾申在各個沙龍朗讀這篇作品,並宣稱:「一位第一流的作家在俄羅斯出現了……就像破了一個膿包,我現在感到舒服。」

《北方通訊》編輯部付給了契訶夫1000盧布稿酬,這使他大吃一驚。他每遇到一個朋友,就要炫耀一番,其興奮之情可想而知。


  
18889月,契訶夫從克里米亞的費奧多西亞蘇沃林的豪華別墅度假回到庫德林斯卡婭花園大街那個「五斗櫃」以後,他又咯血了。身體健康的下降,吵閙不休只會伸手要錢的家庭,使他產生了新的煩惱。

然而正在這時,一個意外的好消息傳進了「五斗櫃」,使他頓時精神振奮。他的小說集《黃昏》、《苦惱》出版以後,俄羅斯科學院頒發給他普希金獎金。他曾一直盼望得到這一獎賞,但覺得沒有多大把握。

接受獎金時,他像「一個熱戀的男子」一樣狂喜不已。整個家庭都為這個勝利的喜悅所感染。他的父母高興得無法形容,他的妹妹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所有朋友,到處加以宣傳。契訶夫給蘇沃林寫信說:「我太幸運了,竟至帶著猜疑的目光睥睨上天,我想藏到桌子底下去,靜悄悄地獃上一會兒……我要把500盧布的獎金存起來,留着買一個農莊。」他還給科學院院士格里戈羅維奇寫信,他相信格里戈羅維奇給他帶來了好運,他還以滿意的心情,寫信向科學院院士們表示謝意。

普希金獎公佈以後,他的朋友、親戚紛紛拍電報,寄賀信,向他表示祝賀。他接連不斷地出席了各種招待會、宴會和演講會,他一時間好像上了九層天。然而他沒有被這種極高的榮譽沖昏頭腦,仍然是那麼謙虛。他在給文學界的一位朋友寫信回答祝賀時說:「……我感到非常幸運,還有許多人能有希望得到科學院的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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