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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學說也固其他幾種關於本能的事實而被加強;例如,密切近似的但不相同的物種,當棲息在世界上的遠隔的地方並且生活在相當不同的生活條件之下時,常常保持了几乎同樣的本能。例如,根據遺傳的原理,我們能夠理解,為什麼熱帶南美洲的工鶇英國的特別造巢方法那樣地用泥來塗抹它們的巢;為什麼非洲和印度的犀鳥(hornbill)有同樣異常的本能,用泥把樹洞封住,把雌鳥關閉在裡面,在封口處只留一個小孔,以便雄鳥從這裡哺喂雌鳥和孵出的幼鳥;為什麼北美洲的雄性鶴鷯(Troglodytes)像英國的雄性貓形鶴鷯(Kitty-wrens)那樣地營造「雄鳥之巢」,以便在那裡棲息,——這種習性完全不像任何其他已知鳥類的習性。最後,這可能是不合邏輯的演繹,但據我想像,這樣說法最能令人滿意,即:把本能,如一隻小杜鵑把義兄弟逐出巢外,蟻養奴隷,-姬蜂科(ichneumonidx)幼蟲寄生在活的青蟲體內,不看作是被特別賦予的或被特別創造的,而把它看作是引導一切生物進化一一即,繁生、變異、讓最強者生存、最弱者死亡——的一般法則的小小結果。
第九章 雜種性質
第一次雜交不育性和雜種不育性的區別——不育性具有種種不同的程度,它不是普遍的,近親交配對於它的影響,家養把它消除——支配雜種不育性的法則——不育性不是一種特別的稟賦,而是伴隨不受自然選擇累積作用的其他差異而起的一一第一次雜交不育性和雜種不育性的原因——變化了的生活條件的效果和雜交的效果之間的平行現象——二型性和三型性——變種雜交的能育性及混種後代的能育性不是普遍的——除了能育性以外,雜種和混種的比較——提要。
博物學者們普通抱有一種觀點,認為一些物種互相雜交,被特別地賦予了不育性,藉以阻止它們的混雜。最初看來,這一觀點似乎的確是高度確實的,因為一些物種生活在一起,如果可以自由雜交,很少能夠保持不混雜的。這一問題在許多方面對於我們都是重要的,特別是因為第一次雜交時的不育性以及它們的雜種後代的不育性,如我將要示明的,並不能由各種不同程度的、連續的、有利的不育性的保存而獲得。不育性是親種生殖系統中所發生的一些差異的一種偶然結果。
在討論這一問題時,有二類基本很不相同的事實,一般卻被混淆在一起;即:物種在第一次雜交時的不育性,以及由它們產生出來的雜種的不育性。
純粹的物種當然具有完善的生殖器官,然而當互相雜交時,它們則產生很少的後代,或者不產生後代。另一方面,無論從動物或植物的雄性生殖質都可以明顯地看出,雜種的生殖器官在機能上已失去了效能;雖然它們的生殖器官本身的構造,在顯微鏡下看來還是完善的。在上述第一種情形裡,形成胚體的雌雄性生殖質是完善的,在第二種情形裡,雌雄性生殖質或者是完全不發育,或者是發育得不完全。當必須考慮上述二種情形所共有的不育性的原因時,這種區別是重要的。
由於把這二種情形下的不育性都看作是並非我們的理解能力所能掌握的一種特別稟賦,這種區別大概就要被忽略了。
變種——即知道是或相信是從共同祖先傳下來的類型一一雜交時的能育性,以及它們的雜種後代的能育性,對於我的學說,與物種雜交時的不育性,有同等的重要性;因為這似乎在物種和變種之間划出了一個明確而清楚的區別。
不育性的程度——第一是關於物種雜交時的不育性以及它們的雜種後代的不育性。科爾路特和該特納這二位謹慎的和值得稱讚的觀察者几乎用了一生時間來研究這個問題,凡是讀過他們的幾篇研究報告和著作的,不可能不深深感到某種程度的不育性是非常普遍的,科爾路特把這個規律普遍化了。可是在十個例子中,他發見有兩個類型,雖被大多數作者看作是不同物種,在雜交時卻是十分能育的,於是他採取快刀斬亂麻的方法,毫不猶豫地把它們列為變種。該特納也把這個規律同等地普遍化了;並且他對科爾路特所舉的十個例子的完全能育性有所爭論。
但是在這些和許多其他一些例子裡,該特納不得不謹慎地去數種籽的數目,以便指出其中有任何程度的不育性,他經常把二個物種第一次雜交時所產生的種籽的最高數目以及它們的雜種後代所產生的種籽的最高數目,與雙方純粹的親種在自然狀態下所產生的種籽的平均數目相比較。但是嚴重錯誤的原因便在這裡侵入了:進行雜交的一種植物,必須去勢,更重要的是必須隔離,以便防止昆蟲帶來其他植物的花粉。該特納所試驗的植物几乎全都是盆栽的,放置在他的住宅的一間屋子裡。這些做法無疑常常會損害一種植物的能育性;因為該特納在他的表中所舉出的約有二十個例子的植物,都被去勢了,並且以它們自己的花粉進行人工授粉(一切莢果植物除外,對它們難施手術),這二十種植物的一半,在能育性上都受到了某種程度的損害。
還有,該特納反覆使普通的紅花海綠(AnagallisarvensiS)和藍花海綠(Anagalliscorerulea)進行雜交,這些類型曾被最優秀的植物學家們列為變種,發見它們是絶對不育的。我們可以懷疑是否許多物種當互相雜交時,如他所相信的,的確如此不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