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勝利的流亡者,並沒有放縱他們的和他自己的狂熱情緒,卻寬恕了麥加的犯罪分子,並使那裡的各派團結起來。
他的部隊分作三批開進城去:有
28個居民死於卡勒德的刀下;有
11個男人和
6個女人被穆罕默德下令流放;但他卻指責他的副手過于殘酷;有幾個十分可厭的犧牲者確是靠他的仁慈或蔑視得以保全了性命。科雷西的頭目們俯伏在他的腳下。
“在一個被你們侮弄的人面前,你們還能指望求得什麼恩情呢?
”「我們指靠着我們的親人的慷慨。」“你們的信賴是不會落空的:走吧!你們已平安無事,你們自由了。
”麥加人民既已接受了伊斯蘭教,本應得到他們的寬恕:這位逃亡的傳教士在被放逐
7年之後,現在在他的故國登上了國王和先知的寶座。
但卡巴廟的
360個神像卻全被胡亂打碎:這個神的住所被重新淨化和裝修一新:為了給未來作個表率,這位先知再次履行一個普通朝聖者的職務;並訂下一個永久性的法令,決不許任何一個不相信真主的人插足這聖城的土地。
對麥加的征服決定了阿拉伯部族的歸順和信仰;這些部族,隨着世事的變遷,曾經服從過,或違背過那位先知的動人的說教或武力。
對各種宗教儀式和宗教上的意見無動于衷,仍是貝多維恩人的特性;他們完全可以,一如他們表示信奉時一樣,不甚在意地接受古蘭經的教義。然而,仍有一部分殘餘的頑固分子堅信他們的祖先的宗教和自由,霍那因之戰從那些穆罕默德發誓要消滅而塔耶夫發誓要加以保衛的偶像中,獲得了一個正當的名稱。
4000名異教徒秘密前進,趕着要去偷襲那位征服者:他們憐憫並厭惡科雷西人的漫不經心,卻依賴着一個前不久剛剛否認他們的神靈、願認賊作父的人民的願望,或幫助。那先知舉起了麥地那和麥加的旗幟;一大群貝多維恩人增加了他的部隊的力量或人數,共有
1.
2萬個穆斯林冒失而有罪地自信自己刀槍不入。他們毫不在意地往下進入霍那因河谷:那裡的高地已經被聯軍的弓箭手和彈弓手佔據;他的部隊在數量上不如敵人,紀律混亂,勇氣全消,那些科雷西人眼看他們很快就將全被消滅,不免喜形于色。這時,那先知,騎在一匹白色的騾馬背上,也陷入敵人的包圍之中:他試圖向敵人的長矛撲去落得個光榮戰死:他的
10個忠誠的夥伴卻用武器和自己的胸膛隔開了刺向他的長矛;其中有
3人當場倒在他的腳下了:「哦,我的弟兄們,」他再三憤怒而悲傷地大叫着,「我是阿卜達拉的兒子,我是真理的使徒!哦,人們,堅守你們的信仰吧!哦,真主,快從天上派人來救救我們!」他的叔父阿巴斯,像荷馬筆下的英雄們一樣,用他的超常的洪亮的聲音,讓整個山谷迴蕩着關於真主過去的恩惠和許諾的經歷:於是四處逃散的穆斯林全都重新回到那神聖的旗幟之下;穆罕默德高興地看到,那火爐是重新燃燒起來了:他的指揮和自己做出的榜樣使他的人再次進入了戰場,他更鼓舞他的得勝的軍隊向給他們帶來羞辱的敵人以殘酷的打擊和報復。從霍那因的戰場上,他毫不遲延地指揮隊伍向距離麥加東南
6英里的塔耶夫包圍,這是一個強有力的重要據點,它的肥沃的土地在阿拉伯半島的沙漠中為敘利亞生產水果。一個友好的曾受過圍城技術訓練(我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的部落向他提供了一隊善斗的山羊和一些軍用機械,另外還有
500名工匠兵。但他提出給塔耶夫的奴隷以自由的做法都是徒勞的;同樣無用的是,他違反自己的法令毀掉那裡的果樹,由礦工挖開那裡的土地,然後讓他的部隊從挖出的缺口進攻,在圍攻了
20天之後,這先知開始下令撤退了;不過他撤退時卻唱着表示勝利的、讚美真主的歌,並假惺惺地為這個城市的不信真主的市民們的悔罪和安全祈禱。這次幸運的遠征所獲戰利品共有俘虜
6000人、駱駝
2.
4萬頭、羊
4萬隻和
4000英兩白銀:一個曾在霍那因戰場作戰的部族用他們奉獻給偶像的犧牲贖回了他們的俘虜:但穆罕默德卻自動放棄掉他應從他的士兵們那裡分走的五分之一的戰利品,以彌補那一損失,並希望,為了他們好,他能佔有和蒂哈馬省的樹木一樣多的羊群。他並不指責科雷西人的不忠,卻企圖通過異常的慷慨行為,割掉他們的舌頭(他自己這麼講的),確保他們的忠誠:竟然給了阿布蘇富揚
300頭駱駝和
20英兩白銀;於是麥加完全實心實意地歸順了這個大為有利可圖的《古蘭經》的宗教。
流亡者和相助者都抱怨說,他們承擔了戰爭的重負,而在慶功時卻被忽略了。
「天哪,」他們的機智的領導人回答說,“讓我用一些只是過眼煙雲的禮起來安撫這些新近的敵人、這些不可靠的新入教者吧。
我的生命和一切的一切可以全由你們保衛。你們是我的逃亡時的夥伴、我的王國的夥伴和我的天國的夥伴。”塔耶夫的代表們由於害怕再次遭到圍攻,也追隨在他的左右。“哦,真主的使徒,請允許我們有
3年和平時間,讓我們仍奉行我們的古代宗教吧。
”“一個月也不行,一小時也不行。
”「那至少別讓我們禱告。」「沒有禱告活動,還算什麼宗教?」他們只好無聲地屈服了:他們的廟宇被毀,所有阿拉伯半島的偶像都遭到同樣的毀滅的命運。他的副將們,在紅海、大洋和波斯灣的岸邊都受到一個忠心的人民的熱烈的歡呼;在麥地那的寶庫前跪拜的使臣(用阿拉伯人的語言來說)多得像棕櫚樹成熟時期的果實。整個民族都已屈服于真主和穆罕默德的權杖:貢金的帶有侮辱性的名稱取消了:那自願或被迫交出用於慈善事業的捐贈或什一稅被專用於宗教活動;共有
14.
4萬個穆斯林陪伴着那位使徒進行了他最後的一次朝聖活動。
當赫拉克利烏斯從波斯戰爭中凱旋的時候,他在埃米薩接待了要求全世界的帝王和民族都來信奉伊斯蘭教的穆罕默德的一個使臣。在這個基礎上,阿拉伯半島上的人們以為:那位基督教皇帝一定秘密改變信仰了:好虛榮的希臘人想象着麥地那的君王曾親臨拜訪,並從豐富的皇家財富中分得一片富足的領地,同時獲得容器安全撤出敘利亞省的許諾。但是赫拉克利烏斯和穆罕默德的友情卻轉瞬即逝:這新宗教並不曾消除薩拉遜人的掠奪精神,卻反使之有所增強;而一位使臣的被殺更提供了
3000名士兵侵入一直向約旦東部延伸的巴勒斯坦的領土的正當藉口。那神聖的旗幟交託給了澤德;這個新興教派是如此嚴守紀律或充滿熱情,那些最高貴的頭目也毫無怨言地在那位使徒的奴隷手下工作。在他死後,雅法和阿卜達拉相繼掌握指揮大權了,而如果這三人都不幸戰死,那部隊已被授權自己選出一位統帥。這三個人都在穆塔戰場上犧牲了,那是讓穆斯林們在一個外敵面前初試鋒芒的軍事行動。澤德走在戰斗的最前列像一個士兵一樣倒下了;雅法也死得非常英勇,令人難忘:他失去了右手:他於是把妻子轉移到左手中舉着:左手也破砍掉了,他就便用血淋淋的雙臂抱著它,直到他全身
50處受傷光榮地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