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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 219 / 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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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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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它的第一個,也是最光輝的業績是它將該城從科斯洛埃斯·努西爾萬的武裝佔領下解放出來;而且很快它便被尊為將永遠不讓外敵攻入埃德薩的神的許諾的保證。誠然,普羅科皮烏斯的原文把埃德薩的兩次獲救都歸功于它的公民的富有和勇氣,他們買通波斯國王,趕走了進攻的部隊。這個不信神的歷史學家對於他被迫在埃瓦格里烏斯闡明教義的書頁上提出的證詞說,雅典娜的神像被展示在壁壘上,澆灑在那神聖的臉上的水,不但不曾熄滅掉,卻反而在被圍城中的火焰上火上加油云云,完全一無所知。那幅埃德薩神像自從立下這一重要的功勞之後,便被滿懷感激之情,恭敬地保存起來;如果亞美尼亞人拒不承認這一傳說,更為輕信的希臘人卻對這非經任何人的手筆畫成,而是由原來的神靈創造的肖像甚為崇拜。一首拜占廷讚美詩的風格和情調將表明,他們的這種崇拜和最粗鄙的偶像崇拜是如何不可同日而語。「這形象的光輝的神威,天上諸神尚不敢大膽張望,我們怎能用我們的凡胎俗眼任意觀瞧?居住在天上的神今天屈尊以他的可敬的神像來到我們中間了;坐在天使之中的神今天通過他的一幅畫像來到我們中間了,這幅像是天父用他那無瑕的手畫出,他使它盡善盡美,我們通過懷着恐懼和熱愛的情緒對它膜拜而清洗掉自己的罪孽。」在6世紀告終以前,這些無手製作(在希臘文中就只是一個字)的神像在東部帝國的軍營和城市中到處流傳,它們是崇拜的目標,是創造奇蹟的工具;在發生危險或騷亂的時候,它們的倍受尊敬的存在便能重新喚起希望,激發勇氣,或抑止住羅馬軍團的怒火。在這些圖畫中,經過人手複製的那些絶大部分只能說是大致相似,也不能正名;但也有些出身較高,它們通過和原型的直接接觸而獲得相似之處,也因此而擁有神奇、多樣的神力。

最富有野心的人希望使自己對埃德薩神像的子女關係變成朋友關係;這便是基督在滿身血和汗的痛苦中按在自己臉上,後來交給一位神聖的婦女的羅馬的,或西班牙的,或耶路撒冷的婆婆納屬的植物。這個頗有成果的先例很快就傳給了聖母瑪麗、聖徒和殉教者。在巴勒斯坦的迪奧斯波利斯的教堂裡,上帝的母親的形象被深深刻在一根大理石的柱子上:東部和西部一直都用聖路加的筆墨加以裝點;而那個福音教教士,他也許是一位醫生被迫從事畫家職業,在原始基督教徒眼裡顯得是那麼瀆神和可厭。由荷馬的繆斯創造而由菲迪亞斯的鑿子雕成的奧林匹克山上的約夫,有可能會在一個富於哲學思想的頭腦中喚起暫時的虔誠之心;而這些正統基督教的神像卻是在文彩和天才的最後沒落時期,由僧侶藝術家們胡亂勾畫而成的。


  

偶像破壞者利奧圖像崇拜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偷偷進入了教會,而其中每進一小步都被那些迷信的頭腦看作是可喜而無罪的做法,欣然加以接受。但在,8世紀初,更為膽怯的希臘人已經有些擔心,這樣在基督教的外衣之下,他們已經又重新恢復了他們的父輩的宗教:他們帶著悲哀和不耐煩的心情聽到了偶像崇拜的名稱——這始終不斷被猶太人和伊斯蘭教徒用以加在別人頭上的罪名,因為他們的法令和古蘭經使他們對雕刻的神像和對正神以外的神靈的崇拜已養成了永不可調和的仇恨。

猶太人的被奴役狀態可能會降低了他們的熱情,削弱了他們的權威;但在大馬士革進行統治、威脅着君士坦丁堡的勝利的穆蘇爾曼人卻在譴責的砝碼上又加上了真理和勝利積累下來的重量。

敘利亞、巴勒斯坦和埃及的城市早已用基督、他的母親和他的聖徒們的畫像武裝起來;每個城市,出於希望或出於許諾,都自信能得到奇蹟般的保護,阿拉伯人在10年迅速地攻城掠地的過程中,征服了這些城市和這些神像;在他們看來,對這些無言的沒有生氣的偶像究竟應該崇拜還是鄙視,萬民之主已經作出了決定性的判斷。埃德薩在一般時間中曾抗拒住波斯的進攻;但那被選定的城市,那基督的配偶,也被捲入了共同的毀滅之中;他的神聖的形貌也就變成了不信神的人們的奴隷和戰利品。在經過300年的奴役之後,雅典娜神像終於以2萬磅白銀、200個穆蘇爾曼人俘虜和在埃德薩的領土上長期休戰為條件讓給了虔誠的君士坦丁堡。

在這個痛苦和令人驚愕的時刻,僧侶們全用盡他們的辯才為神像辯護;他們試圖證明,絶大部分東部人的罪過和分裂行為打消了這些寶貴的象徵物的聖恩,消滅掉了它們的威力。

但他們現在卻遭到了那些力求在經文、事實和原始基督教時代中去尋找證據的更為簡單和更有理性,並暗中渴望進行教會改革的基督教徒的反對。由於從來也沒有一次通行的、措詞明確的法令肯定對圖像的崇拜,它在東部地區的進展常因人的不同、習俗的不同,當時文化修養的不同,以及主教性格的不同,而有所延緩或加快。輕快的首都人民和具有發明天才的拜占廷教士全都對這種輝煌的崇拜十分珍視;而亞細亞的荒涼,邊遠地區卻對這種神聖的奢侈的新花招全然一無所知。諾斯替派和阿里烏斯派的許多人數眾多的教會,在他們改信基督教以後,一直維持着他們分裂出來以前所信奉的簡單的宗教儀式;羅馬人中最好戰的部分臣民,亞美尼亞人,在12世紀時,對繪製的圖像還完全不能容忍。這些對人的各種不同的稱謂提供了無窮盡的成見和仇恨的源泉,這在安那托利亞或色雷斯的村莊中還無關緊要,但是,在一個士兵、高級教士,或一個太監的命運中,卻可能常和教會和國家的權力聯繫在一起。


  
在這此冒險活動中,最為幸運的要數皇帝利奧三世,他從伊索利亞山區一步登上了東部的皇帝寶座。他不知道什麼叫神聖,什麼叫瀆神;但他的教育、他的理智,也許還有他和猶太人和阿拉伯人的交往使這個好戰的農民養成了對圖像的仇恨;而在當時都認為一個皇帝有責任把他自己的宗教思想強加於他的臣民。但是,在一個不穩定的統治的初期,在那10年的艱險歲月中,不惜卑鄙地作偽的利奧,卻公開跪拜在他所厭惡的偶像面前,一年一度公開重申他的正統基督教信仰和熱忱,以滿足羅馬教皇的願望。

在進行宗教改革的過程中,他一開始改採用的步驟是溫和而謹慎的:他召集了一次由元老和主教參加的盛大的會議,在他們的同意下發佈命令,把所有的圖像全從至聖所和聖壇上移出,放置到教會中更高的位置上去,這樣人民的眼睛可以看見它們,卻不能用它們進行迷信活動。但是,要想遏止住,雖然敵對卻迅速發展的,尊敬和厭惡情緒在哪方面都是不可能的:那神聖的圖像,在它們的高上的位置上,仍然感化着它們的會眾,並對暴君進行譴責。他自己也止不住被抗拒和斥責所激怒;而且他自己的一舉砸碎那廟中銅蛇的猶太國王的榜樣。通過第二道敕令,他禁止了保留和利用任何宗教圖像;君士坦丁堡和各省的教堂都清除了一切偶像崇拜活動;基督、聖母和聖徒的畫像全被消滅,或用一層薄薄的灰漿把建築物牆上的圖像蓋住。這個偶像取締派受到了6位皇帝的獨裁和熱情的支持,東部和西部並因此陷入了長達120年的吵吵閙閙的衝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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