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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 182 / 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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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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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但是關於他們的生平的神奇傳說也由他們的利害相關、假作輕信的弟兄們加以美化;而在那個什麼都信的時代自然很容易讓人相信,一個埃及或敘利亞僧人的一個偶然念頭便足以改變宇宙的永恆法則。上天的愛寵常常只要摸一摸、說一說,或從遙遠地方傳達一個信息便可以立即治好久治不癒的病;並從他們的靈魂或身體中驅走最凶惡的惡魔。他們經常和沙漠中的獅子和毒蛇交談,並任意驅使它們;他們能讓已乾枯的樹木返青;讓鐵塊浮在水面;坐在鱷魚背上過尼羅河;進入火爐裡燒一燒便可以煥發青春。這些只有詩的編造而不具備詩的才藝的無比荒唐的故事嚴重地影響了基督教徒的理性、信念和品德。

他們的輕信降低和破壞了他們的頭腦的功能:他們破壞了歷史的明證;迷信更逐漸使和它敵對的哲學和科學之光趨于熄滅。他們所奉行的每一種宗教禮拜形式,他們所信奉的任何神秘的理論都有神的啟示作為堅強的後盾,一切人的品德都遭到僧侶們的奴役和猥瑣的統治的壓抑。如果我們有可能衡量出從西塞羅寫作他的哲學着作到提奧多里克的神聖傳說,從加圖的行徑到西門的種種作為之間的距離,我們便將會讚賞經過500年時間在羅馬帝國完成的那場令人難忘的革命了。


  

Ⅱ.基督教的進步以兩次決定性的光輝的勝利為其標誌:對羅馬帝國富有的知識分子的勝利;和對好戰的、顛覆羅馬帝國、堅信羅馬宗教的西徐亞和日耳曼野蠻民族的勝利。在這些野蠻的新入教的人中,最為突出的是哥特人;整個民族,因其變成一個值得歸入後代紀念和感激的有用技藝的發明人之列的公民或至少是臣民,而受益不淺。許許多多羅馬各省的人民被在伽利埃努斯統治時期蹂躪亞洲的哥特隊伍擄去;在這些被擄人中有許多基督教徒,有些還屬於教士階層。這些身不由己的傳教士,被當作奴隷分散在達契亞地區,不停地為拯救他們的主子勞作。他們播種的福音理論的種子逐漸傳播開;在不滿100年的時間中,這一虔誠的工作,通過其祖先,從多瑙河彼岸一小市鎮卡帕多西亞遷來的烏爾菲拉斯的努力,終於完成了。

哥特的主教和使徒烏爾菲拉斯,通過他的無瑕的生活和不倦的熱情獲得了他們的愛戴和尊敬,他們對他所宣講並身體力行的包含真理和美德的教義由衷地深信不疑。他不辭辛勞把聖書譯成當地的文字。一種日耳曼或條頓民族的方言;但他有意略去了那四卷王書,唯恐它們會激起野蠻的兇猛、好斗的精神。

完全不適于表達崇高意念的士兵和牧人的粗野的不完備的用語,通過他的天才,加以改進和完善;烏爾菲拉斯在動手翻譯之前,還不得不先編出了一份包含24個字元的字母表;其中有4個乃是他自己發明,以表明希臘和拉丁語所無有的發音。但哥特教堂的繁榮景象很快便被戰爭和內部紛爭所打破;酋長也立即因教義不同和利害關係而四分五裂。

羅馬人的朋友弗裡提格林皈依了烏爾菲拉斯教派;而生性傲慢的阿塔拉里克既不願受帝國,也不願受福音教派的約束。新入教的人的信念由於他們自己挑起的迫害活動而受到考驗。

一輛大車,高高供着一幅形象模糊的托爾或者也許是沃登的畫像,由一支莊嚴的隊伍護衛着,在營帳的街道上走過,那些拒不向父輩的神靈禮拜的叛徒將立即連同他們的家人和帳篷一同火化。烏爾菲拉斯的為人使他得到東部朝廷的尊重,他曾兩次作為和平使者前往那裡拜訪;他為哥特人的悲慘處境發出呼籲,並請求得到瓦倫斯的保護;有人把摩西的名字加在這位精神領導的頭上,因為他曾領導他的人民穿過深深的多瑙河水走向「希望之鄉」。那些追隨在他的身後,對他唯命是從的牧人全同意在梅西亞山腳下,可以為他們的牛、羊群提供草料,又能在更為富饒的省市買到糧食和酒的一片草木叢生的田野上定居下來。

這些無害的野蠻人,在默默的平靜和對基督教的信仰中日益繁衍起來。

他們的更為凶惡的弟兄西哥特人則普遍接受了始終和他們維持着戰爭、友好,或相互侵佔關係的羅馬人的宗教。

在他們從多瑙河到大西洋的勝利的漫長行軍中,他們讓他們的同盟者都改信了他們的宗教;他們教育新生的一代,而在阿拉里克的營帳中或圖盧茲的朝廷中居統治地位的宗教卻可以啟迪或玷污羅馬和君士坦丁堡的皇宮。在這同一時期,几乎所有在西部帝國的廢墟上建立了各自的王國的野蠻人全都信奉了基督教;在高盧有勃艮第人,在西班牙有斯威弗人,在阿非利加有汪達爾人,在潘諾尼亞有東哥特人,還有各種各樣僱傭軍的隊伍在意大利把奧多亞克推上了皇帝寶座。法蘭克人和薩克遜人仍然堅持錯誤地信奉異教;但法蘭克人通過接受克洛維的榜樣而獲得了高盧王國;而佔領不列顛的薩克遜人卻因受到羅馬傳教士的教化擺脫了野蠻的迷信。這些野蠻的新教徒在宣傳正統信仰方面表現了充沛的富有成效的熱情。墨洛溫王朝的國王及其繼位者,查理大帝和奧托家族,則依靠他們的法令和勝利擴大了十字架的領地。英格蘭產生了日耳曼的使徒;福音之光逐漸從萊茵河一帶散佈到易北河、維斯圖拉河和波羅的海一帶的民族中去。

影響狂熱的野蠻入教者的理智的不同動機不可能幾句話說清。他們常常憑一時心性,變化無常:一個夢、一種徵兆、一種關於奇蹟的傳聞、某一位教士或英雄的行為、一個信教的妻子的魅力,特別是,在危險時刻,在基督教的上帝面前所作的一次幸而靈驗的禱告或誓願,全都可以左右他們的思想。

早期對教育的種種偏見被人群交往密切的社會習慣于不知不覺中逐漸消除;福音教的道德觀念通過僧侶的過火的賢德表現得到了保護;純精神的神學得到了可見的遺骨的神力和宗教儀式的豪華氣派的支持。但是,一位薩克遜主教向一位受人民喜愛的聖徒所建議的勸導方式,有時卻可能會被傳教士們在努力勸導不信教的人皈依時加以採用。那位聰明過人的辯論家說,“關於所有的神由之誕生的眾男神和女神的離奇的肉體的出身不管他們愛怎麼說,我們全都承認。從這一原則出發便可以推演出他們的不完美的天性和人類的各種弱點,可以肯定他們都系被誕生到人世,也很可能還將死去。


  

那最老的神或女神又是在什麼時候,通過什麼方式,出於何種原因,誕生出來的呢?

他們是還在繼續生育,還是已停止生育了呢?

如果已經停止,那便請把你們的反對派都找來,說一說為什麼會出再這種奇怪的變化。如果他們還在繼續生育,那神的數目必然早已數都數不清了;那我們在隨便崇拜一個無能的神靈時,豈不會冒挑起更高的神靈的憤怒和嫉妒的危險?人的頭腦可以理解的可見的天空和大地,以及整個宇宙系統,究竟是被創造出來的,還是永恆的?如果是被創造的,那在它們被創造之前,那些神又如何可能存在,或存在於何處呢?

如果是永恆的,他們又如何能控制一個屬於獨立的先在的世界的帝國?認真和溫和地提出這些論點;在適當的時候,暗示出基督啟示的真和美;力求使那些不信教的人覺得害羞而並不憤怒。”這種對日耳曼的野蠻人來說也許過于微妙的形而上學的理論卻得到了更粗俗的權威性和表示贊同的輿論的加強。現世的繁榮的利益已拋棄了異教事業,轉而為基督教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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