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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元熙中,上黨馮述為相府吏,將假歸虎牢。忽逢四人,各持繩及杖,來赴述。述策馬避,馬不肯進。四人各捉馬一足,倏然便到河上。問述:「欲渡否?」述曰:「水深不測,既無舟
,如何得渡?君正欲見殺爾。」四人云:「不相殺,當持君赴赴官。」遂復捉馬腳涉河而北。述但聞波浪聲,而不覺水。垂至岸,四人相謂曰:」此人不淨,那得將去。」時述有弟喪服,深恐參離之,便當溺水死,乃鞭馬作勢,徑得登岸。述辭謝曰:」既蒙恩德,何敢復煩勞。」
67安豐在車中臥。忽見空中有一異物,如鳥熟視轉大,漸近,見一乘赤馬,一人在中,著幘,赤衣,手持一斧,至地下車,徑人王車中,回幾容之。謂王曰:「君神明清照,物無隱情。亦有事,故來相從。然當為君一言:凡人人家殯殮葬送,苟非至親,不可急往,良不獲已,可乘赤車,令髯奴禦之,及乘白馬,則可禳之。」因謂戎:「君當致位三公。」語良久。主人內棺當殯,眾客悉人,此鬼亦入。既入戶,鬼便持斧行棺牆上。有一親趨棺,欲與亡人訣。鬼便以斧正打其額,即倒地。左右扶出。鬼於棺上,視戎而笑,眾悉見鬼斧而出。
68李子豫,少善醫方,當代稱其通靈。許永為豫州刺史,鎮歷陽。其弟得病,心腹疼痛十餘年,殆死。忽一夜,聞屏風後有參謂腹中鬼曰:「何不速殺之。不然,李子豫當從此過。以朱打汝,汝其死矣。」腹中鬼對曰:「吾不畏之。」及旦,許永遂使人候子豫,果來。未入門,病者自聞中有呻吟聲。子豫入視,曰:「鬼病也。」遂於巾箱中出八毒丸子與服之。須臾,腹中雷鳴鼓轉,大利數行,遂差,今八毒丸是也。
69宋元嘉十四年,廣陵盛道兒亡,託孤女於婦弟申翼之。服闋,翼之以其女嫁北鄉嚴齊息寒門也,豐其禮賂,始成婚。道兒忽空中怒曰:「喘唾乏氣,舉門戶相托
。如何昧利忘義,結婚微族。」翼之乃大惶愧。
70晉淮南胡茂回,能見鬼。雖不喜見,而不可止。後行至揚州,還歷陽。城東有神祠中,下正值民將巫祝祀之。至須臾頃,有群鬼相叱曰:「上官來。」各迸走出祠去。回顧,見二沙門來入祠中。諸鬼兩兩三三抱持,在祠邊草中伺望。望見沙門,皆有怖懼。須臾,二沙門去後,諸鬼皆還祠中。回於是信佛,遂精誠奉事。
71有一傖小兒,放牛野中,伴輩數人。見一鬼依諸叢草間,處處設網,欲以捕人。設網後未竟,傖小兒竊取前網,仍以罨捕,即縛得鬼。
72廬江杜謙為諸暨令。縣西山下有一鬼,長三丈,著赭衣褲在褶,在草中拍張。又脫褶擲草上,作「懊惱歌」。百姓皆看之。
73會稽朱弼為國郎中令,營之第舍,未成而卒。同郡謝子木代其事,以弼死亡,乃簿書多張功費,長百餘萬,以其臓誣弼。而實自入。子木夜寢,忽聞有人道弼姓字者。俄頃而到子木堂前,謂之曰:」卿以枯骨腐專可得誣,當以某日夜更典對證。」言終,忽然不見。
74夏侯綜為安西參軍,常見鬼騎馬滿道,與人無異。嘗與人載行,忽牽人語指道上有一小兒云:」此兒正須大病。」須臾,此兒果病,殆死。其母聞之詰綜。綜云:「無他,此兒向於道中擲涂,誤中一鬼腳。鬼怒,故病汝兒爾。得以酒飯遺鬼,即差。」母如言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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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陽范啟,母喪當葬。前母墓在順陽,往視之,既至而墳喪服雜汨,難可識別,不知何許。袁彥仁時為豫州,往看之,因云:「聞有一人見鬼。」范即如言,令物色覓之。比至,云:「墓中一人衣服顏狀如此。」即開墓,棺物皆爛,家中灰壤深尺餘。意甚疑之。試令
人以足撥灰中土,冀得舊物,果得一□,銘雲「范堅之妻」,然後信之。
76沙門竺法師,會稽人也,與北中郎王坦之周旋甚厚。每共論死生罪福報應之事茫昧難明,因便共要,若有先死者,當相報語。後經年,王於廟中忽見法師來,日:「貧道以某月日命故,罪福皆不虛,應若影響。檀越惟當勤修道德,以升躋神明耳。先與君要,先死者相報,故來相語。言訖,忽然不見。坦之尋之亦卒。
77樂安劉池苟家在夏口,忽有一鬼來住劉家。初因□彷彿見形如人,著白布褲。自爾後,數日一來,不復隱形,便不去。喜偷食,不以為患,然且難之。初不敢呵罵。吉翼子者,強梁不信鬼,至劉家,謂主人曰:「卿家鬼何在?喚來,今為卿罵之。」即聞屋樑作聲。時大有客,共仰視,便紛紜擲一物下,正著翼子面,視之,乃主人家婦女褻衣,惡猶著焉。眾共大笑為樂。吉大慚,洗面而去。有人語劉焉:「此鬼偷食,乃食盡,必有形之物,可以毒藥中之。」劉即於仇家煮野葛,取二升汁,密齊還家。向夜,舉家作粥糜,食餘一甌,因瀉葛汁著中,置於幾上,以盆覆之。人定後,聞鬼從外來,發盆啖糜。既訖,便擲破甌走去。須臾間,在屋頭吐,嗔怒非常,便棒打窗戶。劉先已防備,與鬥。亦不敢入。至四更中,然後遂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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