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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 221 / 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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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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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已定燕京,訪求得平州人韓詢持詔招諭平州。是時,奚王回離保在盧能嶺,立愛未敢即朝見,先使人來送款曰:「民情愚執,不即順從,願降寬恩,以慰反側。」詔曰:「朕親巡西土,底定全燕,號令所加,城邑皆下。爰嘉忠款,特示優恩,應在彼大小官員可皆充舊職,諸囚禁配隷並從釋免。」於是,遼帝尚在天德,平州雖降,民心未固。奚王回離保軍所在保聚,薊州已降復叛。民間流言謂:「金人所下城邑,始則存撫,後則俘掠。」時立愛雖開諭而不肯信,乃上表:「乞下明詔,遣官分行郡邑,宣諭德義。他日兵臨于宋,順則撫之,逆則討之,兵不勞而天下定矣。」上覽表嘉之,詔答曰:「卿始率吏民歸附,復條利害,悉合朕意,嘉嘆不忘。山西部族緣遼主未獲,恐陰相連結,故遷處于嶺東。西京人民既無異望,皆按堵如故。或有將卒貪悍,冒犯紀律,輒掠降人者。已諭諸部及軍帥,約束兵士,秋毫有犯,必刑無赦。今遣斡羅阿里等為卿副貳,以撫斯民,其告諭所部,使知朕意。」

其後,以平州為南京,用張覺為留守,時立愛遂去平州。而張覺遂因燕京人東徙,其眾怨望,覺遂叛入于宋。立愛既去平州歸鄉裡,太祖以燕、薊與宋,新城入于宋。宋累詔立愛,立愛見宋政日壞,不肯起,戒其宗族不得求仕。


  

及宗望再取燕山,立愛詣幕府上謁,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任其子侄數人。立愛從宗望軍數年,謀畫居多,封陳國公。表求解機務,不從。九年,為侍中、知樞密院事。久之,加中書令。天會十五年,致仕,加開府儀同三司、鄭國公。薨于家,年八十二。賻贈錢布繒帛有差。詔同簽書燕京樞密院事趙慶襲護喪事,葬用皆官給之。

韓企先,燕京人。九世祖知古,仕遼為中書令,徙居柳城,世貴顯。乾統間,企先中進士第,迴翔不振。都統杲定中京,擢樞密副都承旨,稍遷轉運使。宗翰為都統經略山西,表署西京留守。天會六年,劉彥宗薨,企先代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知樞密院事。七年,遷尚書左仆射兼侍中,封楚國公。

初,太祖定燕京,始用漢官宰相賞左企弓等,置中書省、樞密院于廣寧府,而朝廷宰相自用女直官號。太宗初年,無所改更。及張敦固伏誅,移置中書、樞密於平州,蔡靖以燕山降,移置燕京,凡漢地選授調發租稅皆承製行之。故自時立愛、劉彥宗及企先輩,官為宰相,其職大抵如此。斜也、宗干當國,勸太宗改女直舊制,用漢官制度。天會四年,始定官制,立尚書省以下諸司府寺。

十二年,以企先為尚書右丞相,召至上京。入見,太宗甚驚異曰:「朕疇昔嘗夢此人,今果見之。」於是,方議禮制度,損益舊章。企先博通經史,知前代故事,或因或革,咸取折衷。企先為相,每欲為官擇人,專以培植獎勵後進為己責任。推轂士類,甄別人物,一時台省多君子。彌縫闕漏,密謨顯諫,必咨于王。宗翰、宗干雅敬重之,世稱賢相焉。皇統元年,封濮王。六年,薨,年六十五。正隆二年,例降封齊國公。大定八年,配享太宗廟廷。

十年,司空李德固孫引慶求襲其祖猛安,世宗曰:「德固無功,其猛安且闕之。漢人宰相惟韓企先最賢,他不及也。」十一年,將圖功臣像于衍慶宮,上曰:「丞相企先,本朝典章制度多出斯人之手,至于關決大政,與大臣謀議,不使外人知之,由是無人能知其功。前後漢人宰相無能及者,置功臣畫像中,亦足以示勸後人。」十五年,謚簡懿。

韓鐸字振文,企先次子也。皇統末,以大臣子授武義將軍。熙宗聞其有儒學,賜進士第,除宣徽判官。再遷刑部員外郎,海陵遣中使諭之曰:「郎官,高選也。汝勛賢之子,行已蒞官,能世其家,故以命汝。苟能夙夜在公,當不次擢用,雖公相可到。」鐸感奮,獄或有疑,據經議讞。海陵伐宋,改兵部員外郎。大定初,遷本部郎中,累官河州防禦使,求養親,解去。召為左諫議大夫,遷中都路都轉運使。頃之,上謂宰臣曰:「韓鐸年高,不任繁劇,且其母老矣,可與之便郡。」於是改順天軍節度使。卒。

贊曰:太祖入燕,始用遼南、北面官僚制度。是故劉彥宗、時立愛規為施設,不見于朝廷之上。軍旅之暇,治官政,庀民事,務農積穀,內供京師,外給轉餉,此其功也。韓企先入相兩朝,幾二十年,成功著業,世宗稱其賢焉。





列傳第十七

列傳第十七

○酈瓊 李成 孔彥舟 徐文 施宜生 張中孚 張中彥 宇文虛中 王倫

酈瓊,字國寶,相州臨漳人。補州學生。宋宣和間,盜賊起,瓊乃更學擊刺輓強,試弓馬,隷宗澤軍,駐于磁州。未幾告歸,括集義軍七百人,復從澤,澤署瓊為七百人長。澤死,調戍滑州。時宗望伐宋,將渡河。戍軍亂,殺其統制趙世彥,而推瓊為主。瓊因誘眾,號為勤王,行且收兵。比渡淮,有眾萬餘。康王以為楚州安撫使、淮南東路兵馬鈐轄,累遷武泰軍承宣使。未幾,率所領步騎十餘萬附於齊,授靜難軍節度使,知拱州。齊國廢,以為博州防禦使。用廉,遷驃騎上將軍。宗弼復河南,以瓊為山東路弩手千戶,知亳州事。丁母憂,去官。

宗弼再伐江南,以瓊素知南方山川險易,召至軍與計事。從容語同列曰:「瓊嘗從大軍南伐,每見元帥國王親臨陣督戰,矢石交集,而王免冑,指麾三軍,意氣自若,用兵制勝,皆與孫、吳合,可謂命世雄材矣。至于親冒鋒鏑,進不避難,將士視之,孰敢愛死乎。宜其所向無前,日闢國千里也。江南諸帥,才能不及中人。每當出兵,必身居數百里外,謂之持重。或督召軍旅,易置將校,僅以一介之士持虛文諭之,謂之調發。制敵決勝委之偏裨,是以智者解體,愚者喪師。幸一小捷,則露布飛馳,增加俘級以為己功,斂怨將士。縱或親臨,亦必先遁。而又國政不綱,才有微功,已加厚賞,或有大罪,乃置而不誅。不即覆亡,已為天幸,何能振起耶?」眾以為確論。元帥,謂宗弼也。


  

及宗弼問瓊以江南成敗,誰敢相拒者。瓊曰:「江南軍勢怯弱,皆敗亡之餘,又無良帥,何以禦我。頗聞秦檜當國用事。檜,老儒,所謂亡國之大夫,兢兢自守,惟顛覆是懼。吾以大軍臨之,彼之君臣,方且心破膽裂,將哀鳴不暇,蓋傷弓之鳥可以虛弦下也。」既而江南果稱臣,宗弼喜瓊為知言。

初,瓊去亳未幾,宋兵陷之而不守,復棄去,乃以州人宋超守之。及大軍至,超復以州事委其鈐轄衛經而遁去。帥府使人招經,經不下。及城潰,百姓惶懼待命,瓊請于元帥曰:「城所不下者,凶豎劫之也。民何罪,願慰安之。」元帥以瓊先嘗守亳,因止戮經而釋其州人,覆命瓊守亳。凡六年,亳人德之。遷武寧軍節度使。八年,為泰寧軍節度使。九年,遷歸德尹。貞元元年,加金紫光祿大夫,卒於官,年五十。

李成,字伯友,雄州歸信人。勇力絶倫,能輓弓三百斤。宋宣和初,試弓手,輓強異等。累官淮南招捉使。成乃聚眾為盜,鈔掠江南,宋遣兵破之,成遂歸齊,累除知開德府,從大軍伐宋。齊廢,再除安武軍節度使。

成在降附諸將中最勇鷙,號令甚嚴,眾莫敢犯。臨陣身先諸將。士卒未食不先食,有病者親視之。不持雨具,雖沾濕自如也。有告成反者,宗弼察其誣,使成自治,成杖而釋之,其不校如此。以此士樂為用,所至克捷。

宗弼再取河南,宋李興據河南府。成引軍入孟津。興率眾薄城,鼓噪請戰,成不應。日下昃,興士卒倦且饑,成開門急擊,大破之。興走漢南,成遂取洛陽、嵩、汝等。河南平,宗弼奏成為河南尹,都管押本路兵馬。嘗取官羡粟充公費,坐奪兩官,解職。正隆間,起為真定尹,封郡王,例封濟國公。卒,年六十九。

孔彥舟,字巨濟,相州林慮人。亡賴,不事生產,避罪之汴,占籍軍中。坐事系獄,說守者解其縛,乘夜逾城遁去。已而殺人,亡命為盜。宋靖康初,應募,累官京東西路兵馬鈐轄。聞大軍將至山東,遂率所部,劫殺居民,燒廬舍,掠財物,渡河南去。宋人復招之,以為沿江招捉使。彥舟暴橫,不奉約束,宋人將以兵執之,彥舟走之齊,從劉麟伐宋,為行軍都統,改行營左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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