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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 183 / 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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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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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頁

朗讀:

昭妃初嫁阿虎迭,生女重節。海陵與重節亂,阿里虎怒重節,批其頰,頗有詆訾之言。海陵聞之,愈不悅。阿里虎以衣服遺前夫之子,海陵將殺之,徒單後率諸妃嬪求哀,乃得免。

凡諸妃位皆以侍女服男子衣冠,號「假廝兒」。有勝哥者,阿里虎與之同臥起,如夫婦。廚婢三娘以告海陵,海陵不以為過,惟戒阿里虎勿笞箠三娘。阿里虎榜殺之。海陵聞昭妃閤有死者,意度是三娘,曰:「若果爾,吾必殺阿里虎。」問之,果然。是月,光英生月,海陵私忌,不行戮。阿里虎聞海陵將殺之也,即不食,日焚香禱祝,冀脫死。逾月,阿里虎已委頓不知所為,海陵使人縊殺之,並殺侍婢擊三娘者。


  

貴妃定哥,姓唐括氏。有容色。崇義節度使烏帶之妻。海陵舊嘗有私,侍婢貴哥與知之幔烏帶在鎮,每遇元會生辰,使家奴葛魯、葛溫詣闕上壽,定哥亦使貴哥候問海陵及兩宮太后起居。海陵因貴哥傳語定哥曰:「自古天子亦有兩後者,能殺汝夫以從我乎?」貴哥歸,具以海陵言告定哥。定哥曰:「少時醜惡,事已可恥。今兒女已成立,豈可為此。」海陵聞之,使謂定哥:「汝不忍殺汝夫,我將族滅汝家。」定哥大恐,乃以子烏荅補為辭,曰:「彼常侍其父,不得便。」海陵即召烏荅補為符寶祗候。定哥曰:「事不可止矣。」因烏帶醉酒,令葛溫、葛魯縊殺烏帶,天德四年七月也。海陵聞烏帶死,詐為哀傷。已葬烏帶,即納定哥宮中為娘子。貞元元年,封為貴妃,大愛幸,許以為後。每同輦游瑤池,諸妃步從之。海陵嬖寵愈多,定哥希得見。一日獨居樓上,海陵與他妃同輦從樓下過,定哥望見,號呼求去,詛罵海陵,海陵陽為不聞而去。

定哥自其夫時,與家奴閻乞兒通,嘗以衣服遺乞兒。及為貴妃,乞兒以妃家舊人,給事本位。定哥既怨海陵疏己,欲復與乞兒通。有比丘尼三人出入宮中,定哥使比丘尼向乞兒索所遺衣服以調之。乞兒識其意,笑曰:「妃今日富貴忘我耶。」定哥欲以計納乞兒宮中,恐閽者索之,乃令侍兒以大篋盛褻衣其中,遣人載之入宮。閽者索之,見篋中皆褻衣,固已悔懼。定哥使人詰責閽者曰:「我,天子妃。親體之衣,爾故玩視,何也?我且奏之。」閽者惶恐曰:「死罪。請後不敢。」定哥乃使人以篋盛乞兒載入宮中,閽者果不敢復索。乞兒入宮十餘日,使衣婦人衣,雜諸宮婢,抵暮遣出。貴哥以告海陵。定哥縊死,乞兒及比丘尼三人皆伏誅。封貴哥莘國夫人。

初,海陵既使定哥殺其夫烏帶,使小底藥師奴傳旨定哥,告以納之之意。藥師奴知定哥與閻乞兒有奸,定哥以奴婢十八口賂藥師奴使無言與乞兒私事。定哥敗,杖藥師奴百五十。先是,藥師奴嘗盜玉帶當死,海陵釋其罪,逐去。及遷中都,復召為小底。及藥師奴既以匿定哥奸事被杖,後與秘書監文俱與靈壽縣主有奸,文杖二百除名,藥師奴當斬。海陵欲杖之,謂近臣曰:「藥師奴于朕有功,再杖之即死矣。」丞相李睹等執奏藥師奴于法不可恕,遂伏誅。海陵以葛溫、葛魯為護衛,葛溫累官常安縣令,葛魯累官襄城縣令,大定初,皆除名。

麗妃石哥者,定哥之妹,秘書監文之妻也。海陵私之,欲納宮中。乃使文庶母按都瓜主文家。海陵謂按都瓜曰:「必出而婦,不然我將別有所行。」按都瓜以語文,文難之。按都瓜曰:「上謂別有所行,是欲殺汝也。豈以一妻殺其身乎。」文不得已,與石哥相持慟哭而訣。是時,海陵遷都至中京,遣石哥至中都,俱納之。海陵召文至便殿,使石哥穢談戲文以為笑。定哥死,遣石哥出宮。不數日復召入,封為修容。貞元三年,進昭儀。正隆元年,進封柔妃。二年,進麗妃。

柔妃彌勒,姓耶律氏。天德二年,使禮部侍郎蕭拱取之於汴。過燕京,拱父仲恭為燕京留守,見彌勒身形非若處女者,嘆曰:「上必以疑殺拱矣。」及入宮,果非處女,明日遣出宮。海陵心疑蕭拱,竟致之死。彌勒出宮數月,復召入,封為充媛,封其母張氏莘國夫人,伯母蘭陵郡君蕭氏為鞏國夫人。蕭拱妻擇特懶,彌勒女兄也。海陵既奪文妻石哥,卻以擇特懶妻文。既而詭以彌勒之召,召擇特懶入宮,亂之。其後,彌勒進封柔妃雲。

昭妃阿懶,海陵叔曹國王宗敏妻也。海陵殺宗敏而納阿懶宮中,貞元元年,封為昭妃。大臣奏「宗敏屬近尊行,不可」。乃令出宮。

修儀高氏,秉德弟糺裡妻也。海陵殺諸宗室,釋其婦女。宗本子莎魯刺妻、宗固子胡裡刺妻、胡失來妻及糺裡妻,皆欲納之宮中,諷宰相奏請行之。使徒單貞諷蕭裕曰:「朕嗣續未廣,此黨人婦女有朕中外親,納之宮中何如?」裕曰:「近殺宗室,中外異議紛紜,奈何復為此邪。」海陵曰:「吾固知裕不肯從。」乃使貞自以己意諷裕,必欲裕等請其事。貞謂裕曰:「上意已有所屬,公固止之,將成疾矣。」裕曰:「必不肯已,唯上擇焉。」貞曰:「必欲公等白之。」裕不得已,乃其奏,遂納之。未幾,封高氏為修儀,加其父高耶魯瓦輔國上將軍,母完顏氏封密國夫人。高氏以家事訴于海陵。海陵自熙宗時悻見悼後干政,心惡之,故自即位,不使母、後得預政事。於是,遣高氏還父母家。詔尚書省,凡后妃有請于宰相者,收其使以聞。

昭媛察八,姓耶律氏。嘗許嫁奚人蕭堂古帶。海陵納之,封為昭媛。堂古帶為護衛,察人使侍女習捻以軟金鵪鶉袋數枚遺之。事覺。是時,堂古帶謁告在河間驛,召問之。堂古帶以實對,海陵釋其罪。海陵登寶昌門樓,以察八徇諸后妃,手刃擊之,墮門下死,並誅侍女習捻。


  

壽寧縣主什古,宋王宗望女也。靜樂縣主蒲刺及習捻,梁王宗弼女也。師姑兒,宗雋女也。皆從姊妹。混同郡君莎裡古真及其妹余都,太傅宗本女也,再從姊妹。郕國夫人重節,宗磐女孫,再從兄之女。及母大氏表兄張定安妻奈刺忽、麗妃妹蒲魯胡只,皆有夫,唯什古喪夫。海陵無所忌恥,使高師姑、內哥、阿古等傳達言語,皆與之私。凡妃主宗婦嘗私之者,皆分屬諸妃,出入位下。奈刺忽出入元妃位,蒲魯胡只出入麗妃位,莎裡古填、余都出入貴妃位,什古、重節出入昭妃位,蒲刺、師姑兒出入淑妃位。海陵使內哥召什古。先於暖位小殿置琴阮其中,然後召之。什古已色衰,常譏其衰老以為笑。唯習捻、莎裡古真最寵,恃勢笞決其夫。海陵使習捻夫稍喝押護衛直宿,莎裡古真夫撒速近侍局直宿。謂撒速曰:「爾妻年少,遇爾直宿,不可令宿于家,常令宿于妃位。」每召入,必親伺候廊下,立久,則坐于高師姑膝上。高師姑曰:「天子何勞苦如此。」海陵曰:「我固以天子為易得耳。此等期會難得,乃可貴也。」每于臥內遍設地衣,倮逐以為戲。莎裡古真在外為淫泆。海陵聞之大怒,謂莎裡古真曰:「爾愛貴官,有貴如天子者乎。爾愛人才,有才兼文武似我者乎。爾愛娛樂,有豐富偉岸過於我者乎。」怒甚,氣咽不能言。少頃,乃撫慰之曰:「無謂我聞知,便爾慚恧。遇燕會,當行立自如,無為眾所測度也,恐致非笑。」後京屢召入焉。余都,牌印松古刺妻也。海陵嘗曰:「余都貌雖不揚,而肌膚潔白可愛。」蒲刺進封壽康公主,什古進封昭寧公主,莎裡古真進封壽陽縣主,重節進封蓬萊縣主。重節即昭妃蒲察氏所生,蒲察怒重節與海陵淫,批其頰,海陵怒蒲察氏,終殺之者也。

凡宮人在外有夫者,皆分番出入。海陵欲率意幸之,盡遣其夫往上京,婦人皆不聽出外。常令教坊番直禁中,每幸婦人,必使奏樂,撤其幃帳,或使人說淫穢語于其前。嘗幸室女不得遂,使元妃以手左右之。或妃嬪列坐,輒率意淫亂,使共觀。或令人效其形狀以為笑。凡坐中有嬪禦,海陵必自擲一物于地,使近侍環視之,他視者殺。誡宮中給使男子,于妃嬪位舉首者刓其目。出入不得獨行,便旋,須四人偕往,所司執刀監護,不由路者斬之。日入後,下階砌行者死,告者賞錢二百萬。男女倉猝誤相觸,先聲言者賞三品官,後言者死,齊言者皆釋之。

女使闢懶有夫在外,海陵封以縣君,欲幸之,惡其有娠,飲以麝香水,躬自揉拉其腹,欲墮其胎。闢懶乞哀,欲全性命,苟得乳免,當不舉。海陵不顧,竟墮其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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