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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屢攻綏德城,以重兵壓涇原境。留五旬,大掠,築壘于沒煙峽口以自固。游師雄請自蘭州李諾平東抵通遠定西、通渭之間,建汝遮、納迷、結珠龍三砦及置護耕七堡,以固藩籬;穆衍請于質孤、勝如二堡之間,城李諾平以控要害。議未決,秦鳳都監康謂以為:「夏之所以未臣附而屢肆兵者,以我勢分于堤備,兵未練而賞罰失當耳。若擇鋭結伍,伺彼之動,聚則先擊,散則復襲,則彼分而我聚,以眾擊寡,可得志也。」詔謂詣闕,而下其事于諸道。
八年四月,復遣使以蘭州一境易塞門二砦,詔數其違順不常而卻其請。
紹聖元年二月,夏進馬助太皇太后山陵。復遣使再議易地,詔不允。
三年九月,大入延,西自順寧、招安砦,東自黑水、安定,中自塞門、龍安、金明以南,二百里間相繼不絶,至延州北五里。十月,忽自長城一日馳至金明,列營環城,國主子母親督桴鼓,縱騎四掠。知麟州有備,復還金明,而後騎之精鋭者留龍安。邊將悉兵掩擊不退,金明乃破。守兵二千八百人惟五人得脫,城中糧五萬石、草千萬束皆盡,將官皇城使張俞死之。既還,留一書置漢人頸上,曰:「貸汝命,為我投于經略使處。」其言曰:「夏國昨與朝廷議疆場,惟有小不同,方行理究,不意朝廷改悔,卻于坐團鋪處立界。本國以恭順之故,亦黽勉聽從,遂於境內立數堡以護耕,而延出兵,悉行平蕩,又數數入界殺掠。國人共憤,欲取延州,終以恭順,止取金明一砦,以示兵鋒,亦不失臣子之節也。」延帥呂惠卿上于樞密院而不以聞。初,哲宗聞夏人來寇,泰然笑曰:「五十萬眾深入吾境,不過十日,勝不過一二砦須去。」已而果破金明引退。
四年正月,涇原都鈐轄王文振率諸將破沒煙峽新砦,斬獲三千餘級。二月,夏復以七萬眾攻綏德,延將兵戰退之。
元符元年十二月,涇原折可適掩夏西壽統軍嵬名阿埋、監軍妹勒都逋,獲之。彗星見,乾順赦國中。
二年正月,國母梁氏薨,遼遣使蕭德崇來為夏人議和。乃覆書謂:若果出至誠,深悔謝罪,當徐度所宜,開以自新之路。五月,夏蘭會正鈐轄革瓦襄以部落來降,授內殿崇班,賜銀、絹、緡錢各三百。七月,環州種樸徼赤羊川,獲賞囉訛乞家屬百五十餘口,孳畜五千。夏人千餘騎來追,戰卻之,擒監軍訛勃囉及首領淚丁訛遇。詔令赴闕,存恤訛乞家屬,又遣人持其家信號往招之。九月,夏人來告國母哀,因上表謝過。詔夏主:「省所上表,能抗章引慝,已諭邊臣,我疆彼界,毋相侵犯。」已而夏以二千騎出浮圖岔來戰,供奉官陳告、差使李ρ死之。閏九月,古邈川部族叛,熙河將王愍率兵掩擊。翌日,夏人馬數萬圍愍等,力戰敗之,擒其鈐轄嵬名乞遇;統制苗履又戰于青唐危,夏人敗績。十二月,遂遣令能、嵬名濟等進誓表曰:「臣國久不幸,時多遇凶,兩經母黨之擅權,累為奸臣之竊命。頻生邊患,增怒上心,釁端既深,理訴難達。幸凶黨伏誅,稚躬反正。遐馳懇奏,陳前咎之所歸;乞紹先盟,果淵衷之俯納。故班詔而申諭,獲貢誓以輸誠,謹當飭疆吏而永絶爭端,戒國人而常遵聖化,違約則凶咎再降,背盟則基緒非延。約束事條,恭依處分。」詔報曰:「爾以凶黨造謀,數干邊吏,而能悔過請命,祈紹先盟。念彼種人,均吾赤子,措之安靜,乃副朕心。嘉爾自新,俯從厥志,爾無爽約,朕不食言。自今已往,歲賜仍舊。」
三年正月,哲宗崩,徽宗即位。九月,夏遣使來奠慰及賀即位。十月,復遣使來賀天寧節。
建中靖國元年,乾順始建國學,設弟子員三百,立養賢務以廩食之。
崇寧三年,蔡京秉政,使熙河王厚招夏國卓羅右廂監軍仁多保忠,厚云:「保忠雖有歸意,而下無附者。」章數上,不聽。京愈責厚急,乃遣弟詣保忠許,還為夏之邏者所獲,遂追保忠赴牙帳。厚以保忠縱不為所殺,亦不能復領軍政,使得之,一匹夫耳,何益於事。京怒,必令金帛招致之。夏乃點兵,延、渭、慶三路各數千騎出沒,聲言假兵于遼矣。三年,遼以成安公主嫁乾順。
四年,詔西邊能招致者,毋問首從,賞同斬級令,用京計也。陶節夫在延州,大加招誘,乾順遣使巽請,皆拒之,又令殺其牧放者。夏人遂入鎮戎,略數萬口,執知鄯州高永年而去,又攻湟州,自是兵連者三年。大觀元年,始遣人修貢。
政和四年冬,環州定遠大首領夏人李訛移以書遺其國統軍梁哆曰:「我居漢二十年,每見春廩既虛,秋庾未積,糧草轉輸,例給空券,方春未秋,士有饑色。若卷甲而趨,徑搗定遠,唾手可取,定遠既得,則旁十餘城不攻而下矣。我儲谷累歲,闕地而藏之,所在如是,大兵之來,鬥糧無賫,可坐而飽也。」哆遂以萬人來迎。轉運使任諒先知其謀,募民盡發窖谷,哆圍定邊,失所藏。越七日,訛移遂以其部萬餘歸夏。乾順築臧底河城,遂詔河東節度使童貫為陝西經略以討之。
五年春,遣熙河經略劉法將步騎十五萬出湟州,秦鳳經略劉仲武將兵五萬出會州,貫以中軍駐蘭州,為兩路聲援。仲武至清水河,築城屯守而還。法與夏人右廂軍戰于古骨龍,大敗之,斬首三千級。貫奏凱,皆遷秩。秋,仲武、王厚復合涇原、延、環慶、秦鳳之師攻夏臧底河城,敗績,死者十四五,秦鳳第三將全軍萬人皆沒。厚懼,厚賂貫而匿之。冬,夏人以數萬騎略蕭關而去。
六年春,劉法、劉仲武合熙、秦之師十萬攻夏仁多泉城,三日不克,援後期不至,城中請降,法受其降而屠之,獲首三千級。种師道以十萬眾復攻臧底河城,克之。十一月,夏人大舉攻涇原靖夏城。時久無雪,夏先使數萬騎繞城,踐塵漲天,兵對不睹,乃潛穿壕為地道入城中,城遂陷,復屠之而去。
宣和元年,童貫復逼劉法使取朔方。法不得已,引兵二萬出,至統安城,遇夏國主弟察哥郎君率步騎為三陣,以當法前軍,而別遣精騎登山出其後。大戰移七時,前軍楊惟忠敗入中軍,後軍焦安節敗入左軍,朱定國力戰,自朝及暮,兵不食而馬亦渴死多。法乘夜遁,比明,走七十里,至盍朱危,守兵見,追之,墜崖折足,為一別瞻軍斬首而去。是役死者十萬,貫隱其敗而以捷聞。察哥見法首,惻然語其下曰:「劉將軍前敗我于古骨龍、仁多泉,吾常避其鋒,謂天生神將,豈料今為一小卒梟首哉!其失在恃勝輕出,不可不戒。」遂乘勝圍震武,劉仲武、何灌等赴之,乃解去。震武在山峽中,熙、秦兩路不能餉,自築三歲間,知軍李明、孟清皆為夏人所殺。初,夏人陷法軍,圍震武,欲拔之。察哥曰:「勿破此城,留作南朝病塊。」乃自引去。而宣撫司受解圍之賞者數百人,實自去之也。諸路所築城砦皆不毛,夏所不爭之地,而關輔為之蕭條,果如察哥之言。十月,夏遣使來賀天寧節,投以誓詔,不取。貫不能屈,但迫館伴強之,使持還,及邊,遂棄之而去。賈炎得而上之,貫始大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