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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 502 / 1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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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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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昊既悉有夏、銀、綏、宥、靜、靈、鹽、會、勝、甘、涼、瓜、沙、肅,而洪、定、威、龍皆即堡鎮號州,仍居興州,阻河依賀蘭山為固。始大建官,以嵬名守全、張陟、張絳、楊廓、徐敏宗、張文顯輩主謀議,以鐘鼎臣典文書,以成逋、克成賞、都臥、<者多>如定、多多馬竇、惟吉主兵馬,野利仁榮主蕃學。置十二監軍司,委豪右分統其眾。自河北至午臘山七萬人,以備契丹;河南洪州、白豹、安鹽州、羅落、天都、惟精山等五萬人,以備環、慶、鎮戎、原州;左廂宥州路五萬人,以備、延、麟、府;右廂甘州路三萬人,以備西蕃、回紇;賀蘭駐兵五萬、靈州五萬人、興州興慶府七萬人為鎮守,總五十餘萬。而苦戰倚山訛,山訛者,橫山羌,平夏兵不及也。選豪族善弓馬五千人迭直,號六班直,月給米二石。鐵騎三千,分十部。發兵以銀牌召部長面受約束。設十六司于興州,以總庶務。元昊自製蕃書,命野利仁榮演繹之,成十二卷,字形體方整類八分,而畫頗重複。教國人紀事用蕃書,而譯《孝經》、《爾雅》、《四言雜字》為蕃語。復改元大慶。

宋寶元元年,表遣使詣五台山供佛寶,欲窺河東道路。與諸豪歃血約先攻延,欲自德靖、塞門砦、赤城路三道併入,遂築壇受冊,即皇帝位,時年三十。遣潘七布、昌裡馬乞點兵集蓬子山,自詣西涼府祠神。


  

明年,遣使上表曰:

臣祖宗本出帝冑,當東晉之末運,創後魏之初基。遠祖思恭,當唐季率兵拯難,受封賜姓。祖繼遷,心知兵要,手握乾符,大舉義旗,悉降諸部。臨河五郡,不旋踵而歸;沿邊七州,悉差肩而克。父德明,嗣奉世基,勉從朝命。真王之號,夙感於頒宣;尺土之封,顯蒙于割裂。臣偶以狂斐,制小蕃文字,改大漢衣冠。衣冠既就,文字既行,禮樂既張,器用既備,吐蕃、塔塔、張掖、交河,莫不從伏。稱王則不喜,朝帝則是從,輻輳屢期,山呼齊舉,伏願一垓之土地,建為萬乘之邦家。于時再讓靡遑,群集又迫,事不得已,顯而行之。遂以十月十一日郊壇備禮,為世祖始文本武興法建禮仁孝皇帝,國稱大夏,年號天授禮法延祚。伏望皇帝陛下,睿哲成人,寬慈及物,許以西郊之地,冊為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敦歡好。魚來雁往,任傳鄰國之音;地久天長,永鎮邊方之患。至誠瀝懇,仰俟帝俞。謹遣弩涉俄疾、你斯悶、臥普令濟、嵬崖爾奉表以聞。

詔削奪官爵、互市,揭榜于邊,募人能擒元昊若斬首獻者,即為定難軍節度使。又遣賀永年賫書,納旌節及所授敕告置神明匣,留歸襄族而去。

康定元年,環慶路鈐轄高繼隆、知慶州張崇俊攻後橋,而柔遠砦主武英入自北門,拔之。未幾,夏人攻金明砦,執都監李士彬父子。破安遠、塞門、永平諸砦,圍延州,設伏三川口,執劉平、石元孫、傅偃、劉發、石遜等。又攻鎮戎軍,敗劉繼宗、李緯兵五千。環慶部署任福入白豹城,焚其積聚,破四十一族。

慶歷元年二月,攻渭州,逼懷遠城。韓琦徼巡邊至高平,盡發鎮戎兵及募勇士得萬人,命行營總管任福等並擊之,都監桑懌為前鋒,鈐轄朱觀、都監武英繼之。福申令持重,其夕宿三川,夏人已過懷遠東南。翌日,諸軍躡其後。西路巡檢常鼎、劉肅與夏人對壘于張家堡,懌以騎兵趣之。福分兵,夕與懌為一軍,屯好水川。川與能家川隔在隴山外,觀、英為一軍,屯籠洛川,相離五里。期以明日會兵,不使夏人一騎遁,然已陷其伏中矣。元昊自將精兵十萬,營于川口,候者言夏人有砦,數不多,兵益進。詰旦,福與懌循好水川西去,未至羊牧隆城五里,與夏軍遇。懌為先鋒,見道傍置數銀泥合,封襲謹密,中有動躍聲,疑莫敢發,福至發之,乃懸哨家鴿百餘,自合中起,盤飛軍上。於是夏兵四合,懌先犯,中軍繼之,自辰至午酣戰。陣中忽樹鮑老旗,長二丈餘,懌等莫測。既而鮑老揮右則右伏出,揮左則左伏出,翼而襲之,宋師大敗。懌、劉肅及福子懷亮皆戰沒。小校劉進勸福自拔,福不聽,力戰死。初,渭州都監趙津將瓦亭塞騎兵三千餘為諸將後繼。是日,朱觀、武英兵會能家川與夏人遇,陣合,王珪自羊牧隆城以屯兵四千五百人助觀略陣,陣堅不可動,英重傷,不能出軍戰。自午至申,夏軍益至,東陣步兵大潰,眾遂奔。珪、英、津及參軍耿傅、隊將李簡、都監李禹享、劉均皆死於陣。觀以千餘人保民垣,發矢四射,會暮,夏軍引去。將校士卒死者萬三百人,關右震動。軍須日廣,三司告不足,仁宗為之旰食,宋庠請修潼關以備衝突。秋,夏人轉攻河東,及麟、府,不能下,乃引兵攻豐州,城孤無援,遂據之;又破寧遠砦,屯要害,絶麟、府餉道。楊偕始請棄河外,保合河津,帝不許。會張亢管勾麟府軍馬事,破之於柏子,又破之於兔毛川,亢築十餘柵,河外始固。元昊雖數勝,然死亡創痍者相半,人困于點集,財力不給,國中為「十不如」之謡以怨之。元昊乃歸塞門砦主高延德,因乞和,知延州范仲淹為書陳禍福以喻之。元昊使其親信野利旺榮覆書,語猶。知延州龐籍言,夏境鼠食稼,且旱,元昊思納款,遂令知保安軍劉拯諭旺榮言:「公方持靈、夏兵,倘內附,當以西平茅土分冊之。」知青澗城種世衡又遣王嵩以棗及畫龜為書置蠟丸中遺旺榮,諭以早歸之意,欲元昊得之,疑旺榮。旺榮得之笑曰:「種使君亦長矣,何為此兒戲耶!」囚嵩窖中歲余。知渭州王沿、總管葛懷敏使僧法淳持書往,而旺榮乃出嵩與教練使李文貴至青澗城,自言用兵以來,資用睏乏,人情便于和。籍疑其款吾軍,留之數月。


  
二年,復大入,戰于定川,宋師大敗,葛懷敏死之。直抵渭州,大焚掠而去。詔籍招納,籍遣文貴還。月餘,元昊使文貴與王嵩以其臣旺榮、其弟旺令、嵬名環、臥譽諍三人書議和,然屈強不肯削僭號,且雲「如日方中,止可順天西行,安可逆天東下。」籍以其言未服,乃令自請,而詔籍覆書許之。

明年,遣六宅使伊州剌史賀從勖與文貴俱來,猶稱男邦泥定國兀卒上書父大宋皇帝,更名曩霄而不稱臣。兀卒,即吾祖也,如可汗號。議者以為改吾祖為兀卒,特以侮玩朝廷,不可許。詔遣邵良佐、張士元、張子、王正倫更往議,且許封冊為夏國主,而元昊亦遣如定、聿舍、張延壽、楊守素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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