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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 209 / 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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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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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頁

朗讀:

臣聞妖眚之發,所以鑒悟時主,故夤畏上通,則宋災退度;德禮增修,則殷道以隆。此往代之成驗,不易之定理。頃者星辰頗有變異,陛下祗戒之誠達于天人,在予之懼,忘寢與食,仰虔玄象,俯疑庶政,嘉祥之應,實在今日。而猶乾乾夕惕,思廣茲道,誠實聖懷慇勤之至。然洪祀有書無儀,不行于世,詢訪時學,莫識其禮。且其文曰:「洪祀,大祀也。陽曰神,陰曰靈。舉國相率而行祀,順四時之序,無令過差。」今案文而言,皆漫而無適,不可得詳。若不詳而修,其失不小。

帝不納,逌又上疏曰:


  

臣謹更思尋,參之時事。今強戎據于關雍,桀狄縱于河朔,封豕四逸,虔劉神州,長旌不卷,鉦鼓日戒,兵疲人困,歲無休已。人事弊于下,則七曜錯于上,災沴之作,固其宜然。又頃者以來,無乃大異。彼月之蝕,義見詩人,星辰莫同,載于《五行》,故《洪範》不以為沴。

陛下今以晷度之失同之六沴,引其輕變方之重眚,求己篤于禹湯,憂勤逾乎日昃,將修大祀,以禮神祇。傳曰:「外順天地時氣而祭其鬼神。」然則神必有號,祀必有義。案洪祀之文,惟神靈大略而無所祭之名,稱舉國行祀而無貴賤之阻,有赤黍之盛而無牲醴之奠,儀法所用,闕略非一。若率文而行,則舉義皆閡;有所施補,則不統其源。漢侍中盧植,時之達學,愛法不究,則不敢厝心。誠以五行深遠,神道幽昧,探賾之求難以常思,錯綜之理不可一數。臣非至精,孰能與此!

帝猶敕撰定,逌又陳古義,帝乃止。逌在職多所匡諫。著《阮籍序贊》、《逸士箴》及詩賦奏議數十篇行于世。病卒,時年五十八。子蔚,吳興太守。

灌字道群。父瞢,尚書郎。灌少知名,才識亞於逌。州闢主簿,舉秀才,為治中,轉別駕,歷司徒屬、北中郎中長史,領晉陵太守。簡文帝引為撫軍從事中郎,後遷吏部郎。時謝奕為尚書,銓敘不允,灌每執正不從,奕托以他事免之,受黜無怨色。頃之,簡文帝又以為撫軍司馬,甚相賓禮。遷御史中丞,轉吳興太守。灌性方正,視權貴蔑如也,為大司馬桓溫所惡。溫欲中傷之,征拜侍中,以在郡時公事有失,追免之。後為秘書監,尋復解職。時溫方執權,朝廷希旨,故灌積年不調。溫末年,以為諮議參軍。會溫薨,遷尚書、中護軍,復出為吳郡太守,加秩中二千石,未拜,卒。子績。

績字仲元,有志氣,除秘書郎。以父與謝氏不穆,故謝安之世闢召無所從,論者多之。安薨,始為會稽王道子驃騎主簿,多所規諫。歷諮議參軍,出為南郡相。會荊州刺史殷仲堪舉兵以應王恭,仲堪要績與南蠻校尉殷顗同行,並不從。仲堪等屢以為言,績終不為之屈。顗慮績及禍,乃于仲堪坐和解之。績曰:「大丈夫何至以死相脅!江仲元行年六十,但未知獲死所耳。」一坐為之懼。仲堪憚其堅正,以楊佺期代之。朝廷聞而征績為御史中丞,奏劾無所屈撓。會稽世子元顯專政,夜開六門,績密啟會稽王道子,欲以奏聞,道子不許。車胤亦曰:「元顯驕縱,宜禁制之。」道子默然。元顯聞而謂眾曰:「江績、車胤間我父子。」遣人密讓之。俄而績卒,朝野悼之。

車胤,字武子,南平人也。曾祖浚,吳會稽太守。父育,郡主簿。太守王胡之名知人,見胤于童幼之中,謂胤父曰:「此兒當大興卿門,可使專學。」胤恭勤不倦,博學多通。家貧不常得油,夏月則練囊盛數十螢火以照書,以夜繼日焉。及長,風姿美劭,機悟敏速,甚有鄉曲之譽。桓溫在荊州,闢為從事,以辯識義理深重之。引為主簿,稍遷別駕、征西長史,遂顯于朝廷。時惟胤與吳隱之以寒素博學知名于世。又善於賞會,當時每有盛坐而胤不在,皆云:「無車公不樂。」謝安游集之日,輒開筵待之。


  

寧康初,以胤為中書侍郎、關內侯。孝武帝嘗講《孝經》,仆射謝安侍坐,尚書陸納侍講,侍中卞眈執讀,黃門侍郎謝石、吏部郎袁宏執經,胤與丹陽尹王混擿句,時論榮之。累遷侍中。太元中,增置太學生百人,以胤領國子博士。其後年,議郊廟明堂之事,胤以「明堂之制既甚難詳,且樂主于和,禮主于敬,故質文不同,音器亦殊。既茅茨廣廈不一其度,何必守其形范而不弘本順時乎!九服咸寧,四野無塵,然後明堂闢雍可光而修之。」時從其議。又遷驃騎長史、太常,進爵臨湘侯,以疾去職。俄為護軍將軍。時王國寶諂于會稽王道子,諷八坐啟以道子為丞相,加殊禮。胤曰:「此乃成王所以尊周公也。今主上當陽,非成王之地,相王在位,豈得為周公乎!望實二三,並不宜爾,必大忤上意。」乃稱疾不署其事。疏奏,帝大怒,而甚嘉胤。

隆安初,為吳興太守,秩中二千石,辭疾不拜。加輔國將軍、丹陽尹。頃之,遷吏部尚書。元顯有過,胤與江績密言于道子,將奏之,事泄,元顯逼令自裁。俄而胤卒,朝廷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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