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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定封膠東侯,食鬱秩、壯武、下密、即墨、梃*(胡)*、觀陽,凡六縣。
復知帝欲偃干戈,修文德,不欲功臣擁觽京師,乃與高密侯鄧禹並剽甲兵,敦儒學。帝深然之,遂罷左右將軍。復以列侯就第,加位特進。復為人剛毅方直,多大節。既還私第,闔門養威重。朱佑等薦復宜為宰相,帝方以吏事責三公,故功臣並不用。是時列侯唯高密、固始、膠東三侯與公卿參議國家大事,恩遇甚厚。三十一年卒,謚曰剛侯。
子忠嗣。忠卒,子敏嗣。建初元年,坐誣告母殺人,國除。肅宗更封復小子邯為膠東侯,邯弟宗為即墨侯,各一縣。邯卒,子育嗣。育卒,子長嗣。
宗字武孺,少有操行,多智略。初拜郎中,稍遷,建初中為朔方太守。舊內郡徙人在邊者,率多貧弱,為居人所仆役,不得為吏。宗擢用其任職者,與邊吏參選,轉相監司,以擿發其奸,或以功次補長吏,故各願盡死。匈奴畏之,不敢入塞。征為長水校尉。宗兼通儒術,每燕見,常使與少府丁鴻等論議于前。章和二年卒,朝廷愍惜焉。
子參嗣。參卒,子建嗣。元初元年,尚和帝女臨潁長公主。主兼食潁陰、許,合三縣,數萬戶。時鄧太后臨朝,光寵最盛,以建為侍中,順帝時為光祿勛。
論曰:中興將帥立功名者觽矣,唯岑彭、馮異建方面之號,自函谷以西,方城以南,兩將之功,實為大焉。若馮、賈之不伐,岑公之義信,乃足以感三軍而懷敵人,故能克成遠業,終全其慶也。昔高祖忌柏人之名,違之以全福;征南惡彭亡之地,留之以生災。豈幾慮自有明惑,將期數使之然乎? 贊曰:陽夏師克,實在和德。膠東鹽吏。征南宛賊。奇鋒震敵,遠圖謀國。
後漢書卷十八 吳蓋陳臧列傳 第八
吳漢字子顏,南陽宛人也。家貧,給事縣為亭長。王莽末,以賓客犯法,乃亡命至漁陽。資用乏,以販馬自業,往來燕、薊閒,所至皆交結豪傑。更始立,使使者韓鴻徇河北。或謂鴻曰:「吳子顏,奇士也,可與計事。」鴻召見漢,甚悅之,遂承製拜為安樂令。 會王郎起,北州擾惑。漢素聞光武長者,獨欲歸心。乃說太守彭寵曰:「漁陽、上谷突騎,天下所聞也。君何不合二郡精鋭,附劉公擊邯鄲,此一時之功也。」
寵以為然,而官屬皆欲附王郎,寵不能奪。漢乃辭出,止外亭,念所以譎觽,未知所出。望見道中有一人似儒生者,漢使人召之,為具食,問以所聞。生因言劉公所過,為郡縣所歸;
邯鄲舉尊號者,實非劉氏。漢大喜,即詐為光武書,移檄漁陽,使生賫以詣寵,令具以所聞說之,漢復隨後入。寵甚然之。於是遣漢將兵與上谷諸將並軍而南,所至擊斬王郎將帥。及光武于廣阿,拜漢為偏將軍。既拔邯鄲,賜號建策侯。
漢為人質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辭自達。鄧禹及諸將多知之,數相薦舉,及得召見,遂見親信,常居門下。
光武將發幽州兵,夜召鄧禹,問可使行者。禹曰:「閒數與吳漢言,其人勇鷙有智謀,諸將鮮能及者。」即拜漢大將軍,持節北發十郡突騎。更始幽州牧苗曾聞之,陰勒兵,□諸郡不肯應調。漢乃將二十騎先馳至無終。曾以漢無備,出迎于路,漢即撝兵騎,收曾斬之,而奪其軍。北州震駭,城邑莫不望風弭從。遂悉發其兵,引而南,與光武會清陽。
諸將望見漢還,士馬甚盛,皆曰:「是寧肯分兵與人邪?」及漢至莫府,上兵簿,諸將人人多請之。光武曰:「屬者恐不與人,今所請又何多也?」諸將皆臱。
初,更始遣尚書令謝躬率六將軍攻王郎,不能下。會光武至,共定邯鄲,而躬裨將虜掠不相承稟,光武深忌之。雖俱在邯鄲,遂分城而處,然每有以慰安之。
躬勤於職事,光武常稱曰「謝尚書真吏也」,故不自疑。躬既而率其兵數萬,還屯于鄴。時光武南擊青犢,謂躬曰:「我追賊于射犬,必破之。尤來在山陽者,埶必當驚走。若以君威力,擊此散虜,必成禽也。」躬曰:「善。」及青犢破,而尤來果北走隆慮山,躬乃留大將軍劉慶、魏郡太守陳康守鄴,自率諸將軍擊之。窮寇死戰,其鋒不可當,躬遂大敗,死者數千人。光武因躬在外,乃使漢與岑彭襲其城。漢先令辯士說陳康曰:「蓋聞上智不處危以僥倖,中智能因危以為功,下愚安於危以自亡。危亡之至,在人所由,不可不察。今京師敗亂,四方雲擾,公所聞也。蕭王兵強士附,河北歸命,公所見也。謝躬內背蕭王,外失觽心,公所知也。公今據孤危之城,待滅亡之禍,義無所立,節無所成。不若開門內軍,轉禍為福,免下愚之敗,收中智之功,此計之至者也。」康然之。
於是康收劉慶及躬妻子,開門內漢等。及躬從隆慮歸鄴,不知康已反之,乃與數百騎輕入城。漢伏兵收之,手擊殺躬,其觽悉降。躬字子張,南陽人。
初,其妻知光武不平之,常戒躬曰:「君與劉公積不相能,而信其虛談,不為之備,終受制矣。」躬不納,故及于難。
光武北擊髃賊,漢常將突騎五千為軍鋒,數先登陷陳。及河北平,漢與諸將奉圖書,上尊號。光武即位,拜為大司馬,更封舞陽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