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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興元年,和帝以訓皇后之父,使謁者持節至訓墓,賜策追封,謚曰平壽敬侯。
中宮自臨,百官大會。
訓五子:騭,京,悝,弘,閶。
騭字昭伯,少闢大將軍竇憲府。及女弟為貴人,騭兄弟皆除郎中。及貴人立,是為和熹皇后。騭三遷虎賁中郎將,京、悝、弘、閶皆黃門侍郎。京卒於官。延平元年,拜騭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儀同三司]*始自騭也。悝虎賁中郎將,弘、閶皆侍中。
殤帝崩,太后與騭等定策立安帝,悝遷城門校尉,弘虎賁中郎將。自和帝崩後,騭兄弟常居禁中。騭謙遜不欲久在內,連求還第,歲余,太后乃許之。
永初元年,封騭上蔡侯,悝葉侯,弘西平侯,閶西華侯,食邑各萬戶。
騭以定策功,增邑三千戶。騭等辭讓不獲,遂逃避使者,閒關詣闕,上疏自陳曰:“臣兄弟污濊,無分可採,過以外戚,遭值明時,托日月之末光,被雲雨之渥澤,並統列位,光昭當世。不能宣贊風美,補助清化,誠臱誠懼,無以處心。陛下躬天然之姿,體仁聖之德,遭國不造,仍離大憂,
開日月之明,運獨斷之慮,援立皇統,奉承大宗。聖策定於神心,休烈垂于不朽,本非臣等所能萬一,而猥推嘉美,並享大封,伏聞詔書,驚惶臱怖。
追觀前世傾覆之誡,退自惟念,不寒而慄。臣等雖無逮及遠見之慮,猶有庶幾戒懼之情。常母子兄弟,內相□厲,冀以端箻畏慎,一心奉戴,上全天恩,下完性命。刻骨定分,有死無二。終不敢橫受爵土,以增罪累。惶窘征營,昧死陳乞。”太后不聽。騭頻上疏,至于五六,乃許之。
其夏,涼部畔羌搖蕩西州,朝廷憂之。於是詔騭將左右羽林、北軍五校士及諸部兵擊之,車駕幸平樂觀餞送。騭西屯漢陽,使征西校尉任尚、從事中郎司馬鈞與羌戰,大敗。時以轉輸疲弊,百姓苦役。冬,征騭班師。朝廷以太后故,遣五官中郎將迎拜騭為大將軍。軍到河南,使大鴻臚親迎,中常侍賫牛酒郊勞,王、主以下候望于道。既至,大會髃臣,賜束帛乘馬,寵靈顯赫,光震都鄙。
時遭元二之災,人士荒饑,死者相望,盜賊髃起,四夷侵畔。騭等崇節儉,罷力役,推進天下賢士何熙、祋諷、羊浸、李合、陶敦等列于朝廷,闢楊震、朱寵、陳禪置之幕府,故天下復安。
四年,母新野君寢病,騭兄弟並上書求還侍養。太后以閶最少,孝行尤着,特聽之,賜安車駟馬。及新野君薨,騭等復乞身行服,章連上,太后許之。騭等既還裡第,並居頉次。閶至孝骨立,有聞當時。及服闋,詔喻騭還輔朝政,更授前封。騭等叩頭固讓,乃止,於是並奉朝請,位次在三公下,特進、侯上。
其有大議,乃詣朝堂,與公卿參謀。
元初二年,弘卒。太后服齊衰,帝絲麻,並宿幸其第。弘少治歐陽尚書,授帝禁中,諸儒多歸附之。初疾病,遺言悉以常服,不得用錦衣玉匣。有司奏贈弘驃騎將軍,位特進,封西平侯。太后追思弘意,不加贈位衣服,但賜錢千萬,布萬匹,騭等復辭不受。詔大鴻臚持節,即弘殯封子廣德為西平侯。將葬,有司復奏發五營輕車騎士,禮儀如霍光故事,太后皆不聽,但白蓋雙騎,門生輓送。後以帝師之重,分西平之都鄉封廣德弟甫德為都鄉侯。四年,又封京子黃門侍郎珍為陽安侯,邑三千五百戶。 五年,悝、閶相繼並卒,皆遺言薄葬,不受爵贈,太后並從之。乃封悝子廣宗為葉侯,閶子忠為西華侯。
自祖父禹教訓子孫,皆遵法度,深戒竇氏,檢□宗族,闔門靜居。騭子侍中鳳,嘗與尚書郎張龕書,屬郎中馬融宜在台閣。又中郎將任尚嘗遺鳳馬,後尚坐斷盜軍徹,檻車征詣廷尉,鳳懼事泄,先自首于騭。騭畏太后,遂髡妻及鳳以謝,天下稱之。 建光元年,太后崩,未及大斂,帝復申前命,封騭為上蔡侯,位特進。帝少號聰敏,及長多不德,而乳母王聖見太后久不歸政,慮有廢置,常與中黃門李閏候伺左右。及太后崩,宮人先有受罰者,懷怨恚,因誣告悝、弘、閶先從尚書鄧訪取廢帝故事,謀立平原王得。帝聞,追怒,令有司奏悝等大逆無道,遂廢西平侯廣德、葉侯廣宗、西華侯忠、陽安侯珍、都鄉侯甫德皆為庶人。騭以不與謀,但免特進,遣就國。宗族皆免官歸故郡,沒入騭等貲財田宅,徙鄧訪及家屬於遠郡。郡縣逼迫,廣宗及忠皆自殺。又徙封騭為羅侯,騭與子鳳並不食而死。騭從弟河南尹豹、度遼將軍舞陽侯遵、將作大匠暢皆自殺,唯廣德兄弟以母閻後戚屬得留京師。
大司農朱寵痛騭無罪遇禍,乃肉袒輿櫬,上疏追訟騭曰:「伏惟和熹皇后聖善之德,為漢文母。兄弟忠孝,同心憂國,宗廟有主,王室是賴。功成身退,讓國遜位,歷世外戚,無與為比。當享積善履謙之佑,而橫為宮人單辭所陷。利口傾險,反亂國家,罪無申證,獄不訊鞠,遂令騭等罹此酷濫。一門七人,並不以命,屍骸流離,怨魂不反,逆天感人,率土喪氣。宜收還頉次,寵樹遺孤,奉承血祀,以謝亡靈。」寵知其言切,自致廷尉,詔免官歸田裡。觽庶多為騭稱枉,帝意頗悟,乃譴讓州郡,還葬洛陽北芒舊塋,公卿皆會喪,莫不悲傷之。詔遣使者祠以中牢,諸從昆弟皆歸京師。及順帝即位,追感太后恩訓,□騭無辜,乃詔宗正復故大將軍鄧騭宗親內外,朝見皆如故事。除騭兄弟子及門從十二人悉為郎中,擢朱壟為太尉,錄尚書事。
寵字仲威,京兆人,初闢騭府,稍遷潁川太守,治理有聲。及拜太尉,封安鄉侯,甚加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