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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張作霖自戰敗後,臥薪嘗膽,生聚訓練,而以勾踐自擬,意圖報復。心想欲要報復。非用離間惰兵之計不可,於是派吉林印花稅處處長李壯飛持函赴保定修好,曹亦令團符麟持函赴瀋陽報聘。張非常優待,同時又令其子學良潛至天津,謁省長王孝伯,求其向吳疏通,勸吳勿要過逼,免得再起戰禍,並乞代懇曹使,令吳勿再相逼。王即密電保洛,謂奉張經此一敗,精華已損大半,若再相逼,難免致成困獸猶鬥之虞。吳亦即時答電,謂:「此是奉張懈我軍心之計,我當時本欲乘勝搗巢,曹使疑我有二心,力主適中而止。我當時志氣灰頽,遂離保返洛,對於曹使,所有舉動,格外反對。況中國大局,多半未定,又勸左右勿輕動,諸事總要見機,不可性急,否則政客頻來,難以對付。」並電曹使,謂:「奉張時各事已定,現正利用我內部有事之時,他先得手,此是進一步離間惰軍之計,願孝伯為我謹陳于曹帥之前,凡事注重,望勿輕易為人所愚。」
王達曹,曹聞之,恍然大悟。遂以榆關防務,全權責成吳使,自己仍假意與奉張晉接。吳受此任後,乘張福來由岳州來、孫岳自滬來之時,遂電召各將校並諸代表等,開一聯席會議。對於榆關防範,如何辦法,倘奉不來最妙,如奉來攻,總要首尾相應,犄角相恃,不致為他所乘,就算具體了。
且說張作霖本欲派人前來,聯絡保曹,間疏洛吳,不料又為洛吳窺破,致電曹使,曹使覺悟過來,即將榆關防務,專任洛吳。心想此計未成,還從根本上設施,遂將左右新舊兩派將校加意挑選,推其子少帥學良為領袖。自己就親赴綏中彰武、錦西一帶視察軍隊。每視一軍,即作簡便演說,云:「我起初目的,本為力謀統一,以望同胞等享自由幸福,而直派曹鋭,一則迎我入關,二則逼我退兵,三則我退之時,又加以襲擊,使我失信于三省諸父老子弟,此則諸位所共聞見也。況當時本徐總統在位,自己欲得保全地位,先誘我入關,繼而又令直軍將我邀擊,哪知結果倒未保得地位,終為直系推翻。及至今日,黎總統乃是我們公認的,今又欲將黎氏推翻,自己立為總統,你們想豈不全體掃淨嗎?則我將欲與之周旋,就是戰,剩至我一人,亦所不惜。我現在不得不為之準備,一為我們表示人格,並掃除誤會,也使國人知他們邀我奉軍,為爭總統而設,縱然失敗,教國民知道我非為地位的,實則為謀統一,則最後之五分鐘,到底看屬哪個。」
於是遂整理軍隊,凡屬不能戰的,及不守紀律的,全行淘汰。遷調軍官,着其子學良提議。學良遂親主其事,大家洗刷。
一意注重軍事教育,並勸其父收買人心。所有前次在京漢路線及榆關陣亡的,旅長恤金五萬元,團長三萬元,營長萬元,連長五千,兵士五百元。此項撫卹,真算破例。此皆少帥學良謀劃。又鼓勵關東三省人民興辦民團,補助軍隊之不足者。其三省人民所有之槍械,皆日本明治三十年式,甚合軍用。所缺乏者,不過步軍事識耳。又求軍事訓練人材,實行設施。仿日本軍民一體政策,無事時,滿地是民;有事時,滿地是兵。張少帥之此種計劃,很為乃父贊成。
張因初次戰後,費約一二千萬元,遂百般羅括,於是扣留車輛,要求京奉路南北段管理權,又截留鹽稅。致起日政府抗議,由小幡公使與各公司接洽,向中央政府嚴重交涉。總統府顧問辛博森遂謁張,問其扣留路款及車輛,張謂是沿吳佩孚京漢前例。經辛氏再三勸導,張不得已,將車輛放還,其鹽稅尚在交涉中。張既受中央免職令,究竟心中有點芥蒂,意欲發起聯省自治,又恐惹起國際交涉。遂想一保安名義出來,則個人地位可以穩固,即設成一個接洽機關,以便號召。定於八月二十四號,為東三省保安聯合會開幕之期,於是日下午,在奉天省議會開成立大會。臨時由張作霖主席,演講開會宗旨,為立三省根本法則為目的,並附規約二十條,其為規約者,為將來複任時留餘地也。張既被舉為保安總司令,較之昔日聲威,不減分毫。又有楊宇霆為其參謀,運籌帷幄。楊為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甚有謀略。少帥學良改革軍事之時,作霖囑其與子共商進行。所有東三省一切軍事設施,由學良負責,宇霆從中指導。
楊又薦引人才,皆擢顯職。楊見張信任,格外奮勵,遂提拔人才,規定三種資格:以留日學生陸軍畢業者為上等,其次如軍官卒業,或為諮議,或差遣,則為起碼格也。張得楊籌劃,凡關於軍事政治一概不問,如訓練軍備整頓財政,以待時機,一雪此恥。苟有隙可乘,終不能讓他一步,是要為奉天贖回面子。
至直系方面,令保曹與吾聯絡,予再為利用之,諒不難治吳也。
又發起三角同盟,以厚自己勢力,如粵孫、浙盧皆與直派反對的,不妨引為同盟,以反直為目的。及至江浙戰事發生,張以同盟關係,遂亦起而響應。誰知此時黎總統已被直系逼走,無法,只得歡迎保曹接任。不料曹接任未久,忽有江浙戰事發生,曹接總統時,吳甚不樂,以為時機未至,上台容易,下台倒反難以為情。及江浙事起,曹見亂事擴大,必統籌良策,不足應付。即于秋節日,分電洛吳、津王來京籌商。哪知洛吳並未到府,僅復一電,惟副使王承斌于十四日下午應召來京。謁曹後,即在府與諸要人開一秘密會議。至晚八時,仍乘車回津。至十六日,吳始由洛起節,抵京後謁曹。曹、吳會後,即談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