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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靳總理欲謀統一和平,請徐總統召曹、張入都,商議時局。徐總統下令,將經略使撤銷,任曹錕直魯豫巡閲使,任吳佩孚為副使。張心已有疑忌。看看徐總統代期將滿,曹、張兩人未免皆要存些觀望。兩人雖然親家,但心各不同,表面上很是融洽,暗中卻都不讓。到民國十年間,中央發一道命令,要把新國會解散。奉、直兩派聞有此令,均皆贊成。原來張作霖謂左右道:「新國會解散,將來改組國會,必定重選大總統,我再用銀賄通議員,將老徐推倒,這總統豈能到旁人呢。」故此贊成。曹錕心裡也是如此。張、曹兩人因有親戚關係,卻不現表面,內卻懷疑忌。論曹錕個人,張作霖本不把他放在心上,內中最怕的是吳佩孚。張作霖心想,倘兩下放起難來,我軍隊皆在關外,他軍隊均在近畿,他若堵截,我不得入關,也是無用,不如節節引進,就以保衛京師為名,如曹有齟齬,那時我就不認親戚了。於是將奉軍第一師並第一混成旅分駐在馬廠、軍糧城、廊坊等處,皆是京畿要道,步步逼進。欲知曹、吳如何對待,且聽下回分解。
第58回 為選舉曹吳聯軍敗雨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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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卻說張作霖將兵運入關內,分駐馬廠等處,徐總統見此光景,恐直、奉將來必有大衝突,心想就為這選舉事情,要閙得民不聊生。遂說道:「天下人人皆可做得,何必爭竟呢?」哪知卻打動兩派心思,暗中格外起勁。但是,曹錕本無甚大調處,吳佩孚見張行為,極力主張對待。保定會議,聯絡六省同盟,以便抵制奉軍,所有師、旅、團、營名目,一律取消,改為模範軍,均調加洛陽,與馮玉祥日夜訓練,把個模範軍練得加倍純熟。又把軍備佈置停當,且看張作霖如何,再為對待。
且說張作霖將吳佩孚消息打聽清清楚楚,心中也打算設法對待。頭一步就聯絡趙倜,請趙倜暗察吳佩孚舉動。第二就聯絡張文生、齊燮元,說佩孚領銜,密保張勛。第三就親自帶兵入京,借大總統威名,壓服佩孚。所有心腹的人,皆替他安定位置,佈置妥當。先令那蘭州往保定見曹錕,商議約法,再令張作相赴保定,要求三種條件。哪知曹錕見了三種條件,一概不允。作相回稟,作霖大怒,遂派人赴京,請靳總理解散保定會議。靳總理知曹、吳是一氣,與佩孚又有師生之誼,兩下勢力皆不弱,若說不允,張必動怒,反為難起來。遂想特別法子,在自己私囊取出五十萬元,寫一份書信,送到曹前,請他保定會議緩行。原來靳總理怕直、奉決裂,弄得不太平。曹得了銀子,落得賣些人情,況這會總統虛懸,新國會解散,若改組國會,必改選總統,不如先派人探問張親家意思,再為磋商。張作霖一見曹錕來人,心想曹親家想辦新選舉,便故意問來人道:「你家巡使辦新選舉,想推何人呢?」來人驚慌,似答不出來樣子。作霖笑道:「仲帥莫非欲推黎黃坡嗎?如其推黎黃坡,不如推段合肥。」原來作霖本沒有推段心,明知曹錕為己,不過拿此話作說,對待來人。來人回稟,曹錕心想:「張作霖不肯助己,居然要推段出山,這明是與我為難。」遂憤恨異常。
徐總統聞此消息,暗暗擔心,心想兩派勢力倒也相敵,況吳佩孚當皖直戰爭時候,原說過戰勝之後,一定實行裁兵。及至戰勝,不但不裁,反添了若干。但佩孚添兵,亦是因為防奉。若論曹錕這人,本不放在張心,張所懼的,也就佩孚一人。
此時張作霖聽得直軍兵力很足,料必是佩孚所為,況佩孚時刻阻我進行,我總要與他分個強弱。作霖正氣憤不過,忽報湖北第一師師長孫傳芳到來。作霖接進,酒筵相待,席間談起直軍的聲勢如何強悍,傳芳道:「直軍中幸得佩孚為領袖,他的兵訓練有方,甚為整齊。」作霖道:「聽說佩孚現在洛陽練兵,我倒望他來,與我試一試。我雖不算知兵,可也練幾年了,我生平未遇敵手,但望他領隊前來,倘若我軍敗了,我從此退避關中,永不侵犯。請你轉達與他。」傳芳道:「大帥切勿誤會,佩孚並無此心,以大帥威勢,名震環球,佩孚也不敢抗衡。」
作霖道:「我此時不下二百餘營,兼有這些戰具,糧餉足夠十年需用,照我這樣軍隊,可以戰子玉罷。」傳芳聽了,頗為子玉膽寒。次日即告辭回鄂,本擬直回,心想道:「我與子玉知交,不如遷道往告子玉,叫他防備為要。」及至洛陽,見子玉略談情形。子玉並不為然,傳芳怕他未領略其意,遂明言共事,子玉道:「張之舉動,兄早知情,前日保定會議,他就輕視與我,我以國事為重,並不想邀功。他要來尋我,我惟陳兵以待,我並不去尋他。」傳芳聽佩孚之言,知他已有成竹,暗自佩服,遂告辭欲行。忽一人大叫進來,佩孚見是馮玉祥,當請坐下,說道:「孫兄由北而來,雲奉張兵力甚厚,很注視直軍。」並將傳芳之言一說。玉祥不禁大怒,說道:「既奉軍與咱作對,那就不怪咱了,他注視關中,已非一日,看他各處駐紮軍隊,名為保衛,其實是占我們地步。大帥拍一電給曹帥,看他如何再論,咱先將兵隊整好,等他兵入關,再以武力解決未遲。」子玉、傳芳二人聞玉祥之論,甚是贊成,傳芳告辭回鄂,佩孚即照玉祥之言,電達曹帥。曹錕接子玉警電,心想道:「果然親家要與直派爭衡,難得子玉預先防備。」遂覆電子玉,叫他慎重而行,一面電知曹鋭、曹鍈,叫他時刻防備,不准奉軍入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