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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格外大憤,於是擬出電稿,分發各省長官,說袁總統違法大借款,請他們不承認,主持公論。進步黨又代政府申辯,電告各省,說政府大借款,因不得已,議院中反對,皆自己私見。周總長又電告全國,未嘗違法,各省長官有為政府的,也是不答覆。惟江西李烈鈞、安徽柏文蔚、廣東胡漢民,皆是國民黨,聞政府違法借款,極力指斥,又電議院叫他負責。國民黨到此地位,又怕削顏,乃與進步黨協商,只要政府不侵害國會職權,也可曲全。又經進步黨一說,只得含糊過去。
卻說河南地方,原是袁總統家鄉,都督張鎮芳乃是袁總統表兄弟,借威作福,無所不為,以致盜賊橫生。當地紳商各界動了公憤,遂擬張都督六大罪,電達議院,請議員彈劾,議員見此書,先有河南議員孫鐘等提出查辦案,大眾通過。尋得六大案鑿鑿有據,遂實行彈劾,咨交政府議處。老袁最恨議員,見此咨文,擱置不理。哪知河南一帶土匪,愈加日甚。有幾個匪首叫秦椒紅、宋老年、張繼賢、杜其賓、張三紅、李鴻賓。
內中有一個白狼,本名閬齋,因他們皆是殺人如狼虎相似,故叫白閬齋為白狼,橫行中州,各匪結成一氣,騷擾十餘州縣,官軍與他對壘,常被殺敗。白狼等搶了春水鎮中大戶王滄海之女三人,大價勒贖,以為購辦槍械之用。時南陽鎮守使馬繼增聞信,率兵進剿,白狼等已去遠,不及痛剿。忽接第六師師長李純報調馬赴信陽,馬遂將印交營務處田作霖護理,即往信陽而去。田接事後,聞白狼等在獨樹崗,分隊往攻,在小頂山小關口,將白狼等殺得七零八落。白狼、李鴻賓挾帶王氏女三人,逃入母豬峽去了。秦椒紅中彈受傷,被鄉民拿解,送縣正法。
後王氏贖女,白狼得金助餉,又出峽騷擾,擊破營長蘇得勝。
團長張敬堯奉李純命往截,被白狼等殺敗,失去野炮、過山炮、機關槍、快槍、子彈、銀餉等,皆為白狼所得。白狼此時聲勢愈大,這張都督才想發兵會剿。哪知東南又起幹戈,反把第六師調往南下。原因國會成立後,發生種種案,一是大借款案,滬上宋案,洪述祖、趙秉鈞又逃出法外,河南又發張鎮芳案,國會雖彈劾,也彈不動,國民所以格外怨恨。
一日,京中忽來一女學生,竟向政府出首陳明,自言姓周予儆,說受黃興指使,結連黨人,暗來京師,欲施炸彈,擊死政府諸人。某處設機關,某處埋地雷,又有炸彈手槍藏在某處。
政府聞報,即派軍隊破獲機關,並拿亂黨多名,訊明正法。一面飭滬上法官,傳黃興來京質問。黃自然不肯來,忽上海製造局發一電,內稱某日有亂黨百多人,突入局中,意劫槍械,幸防範森嚴,將亂黨擊退,拿獲黨首一名。老袁接電,即派海軍中將鄭汝成、團長臧致平等,乘輪率兵士並衛隊千名來滬。過一日。又下令將江西都督李烈鈞、安徽都督柏文蔚、廣東都督胡漢民一體免職,因他們是國民黨,恐其為患,另簡員接充。
因江西與湖北毗連,令黎副總統兼理。這令一出,時人以為必有一番大變,哪知三都督竟安然交卸。未幾,武昌城內發現討賊團、誅奸團、鐵血團、血光團,多少名目,皆經黎都督破獲機關,又搜出檔案關防等各樣證據。一日,又黎都督來一女子,入門投刺,彷彿女學生,經稽查盤問,行跡鬼祟,喚出仆婦,在女子身上搜出炸彈。當由軍法科訊明,實系鐵血團副頭目蘇舜華前來行刺,當即正法。接連又有兩個女子,一是周文英,一叫陳舜英,皆來署行刺,被獲正法。黎都督見屢發此事,格外戒嚴,即電告老袁。老袁飭令嚴拿就辦。這班鐵血等團不能立足,皆逃入江西。江西紳士恐一時大變,電請黎督到任。黎因不能分身,遂薦歐陽武為護軍使,賀國昌為民政長,往江西照例辦事。
適有九江要塞總司令陳廷訓電黎督云:「亂黨挾巨金來江西,運動軍隊,剋期發難。」黎接電,一面密電政府,增兵江西,一面令第六師師長李純為九江鎮守使,以備非常。且說護軍使歐陽武電達武昌,言贛地安靜,何用重兵來此鎮懾;況北軍一至,即將各要塞分佈嚴密,商民甚為驚惶。即電達黎都督,請轉中央,即日撤防。黎接此電,更為疑慮。只得說陳司令告急,故令李司令前往,以答歐陽。這電才發,不料陳司令又來告急電,說湖口炮台報告,前督李烈鈞帶領外國人數名,乘輪到湖口,會同九、十兩團,調去工程輜重兩營,勒令將炮台交出,歸他佔據。又用該營把住湖口,現分兵進逼金鷄炮台,德安混成旅旅長林虎又為他後援,事機緊急,火速添兵。黎督見此電,虛實難明。又電詰歐陽武,等他覆電,誰知竟無電來。
惟鎮守使李純有急電請示,說李烈鈞已占湖口炮台,宣告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