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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田布碑》,庾承宣撰。布之事壯矣,承宣不能發於文也,蓋其力不足爾。布之風烈,非得左丘明、司馬遷筆不能書也。故士有不顧其死,以成後世之名者,有幸不幸,各視其所遭如何爾。今有道《史》、《漢》時事者,其人偉然甚著,而市兒俚嫗猶能道之。自魏、晉以下不為無人,而其顯赫不及于前者,無左丘明、司馬遷之筆以起其文也。治平甲辰秋社日書。
【唐鄭權碑〈寶曆二年〉】
右姚向書,筆力精勁,雖唐人工于書者多,而及此者亦少,惜其不傳于世,而今人莫有知者。惟余以《集錄》之博,得此而已。熙寧辛亥孟夏清心堂書。
【唐李德裕茅山三像記〈寶曆二年〉】
右《茅山三像記》,李德裕撰。德裕自號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弟子,上為九廟聖主,次為七代先靈,下為一切含識,敬造老君、孔子、尹真人像三軀。此固俚巷庸鄙人之所常為,德裕為之有不足怪。然以孔子與老君為伍,而又居其下,此豈止德裕之獨可罪邪?今《史記》載孔子問禮于老聃,聃戒孔子去其驕氣多欲,而孔子嘆其道猶龍之語,著于耳目。自漢以來學者未有以為非者,豈止德裕之罪哉!治平元年八月八日書。
【唐李德裕平泉草木記〈開成五年〉】
右《平泉草木記》,李德裕撰。余嘗讀鬼谷子書,見其馳說諸侯之國,必視其為人材性賢愚、剛柔緩急,而因其好惡喜懼憂樂而捭闔之,陽開陰塞,變化無窮,顧天下諸侯無不在其術中者,惟不見其所好者,不可得而說也。以此知君子宜慎其所好。蓋泊然無慾,而禍福不能動,利害不能誘,此鬼谷之術所不能為者,聖賢之高致也。其次簡其所欲,不溺于所好,斯可矣。若德裕者,處富貴,招權利,而好奇貪得之心不已,或至疲敝精神于草木,斯其所以敗也。其遺戒有雲「壞一草一木者非吾子孫」,此又近乎愚矣。治平元年七月二十四日,中書東廳後閣書。
【唐李文饒平泉山居詩〈開成五年〉】
讀《山居詩》,見文饒夢寐不忘于平泉,而終不得少償其志者,人事固多如此也。余聞釋子有雲「出家是大丈夫事」,蓋勇決者人之所難也。而文饒詩亦云「自是功高臨盡處,禍來名滅不由人」者,誠哉是言也。熙寧壬子正月二十九日書。
【唐李德裕大孤山賦〈會昌五年〉】
贊皇文辭甚可愛也。其所及禍,或責其不能自免,然古今聰明賢智之士不能免者多矣,豈獨斯人也歟!
【唐大孤山賦】
右字畫頗佳,而傷于柔媚。世傳墀工小篆,此豈其筆邪?
【唐辨石鐘山記〈太和元年〉】
右《辨石鐘山記》,並《善權寺詩》、《游靈岩記》附。覽三子之文,皆有幽人之思,跡其風尚,想見其人。至于書畫,亦皆可喜。蓋自唐以前,賢傑之士,莫不工于字書,其殘篇斷稿為世所寶,傳于今者,何可勝數。彼其事業,超然高爽,不當留精於此小藝。豈其習俗承流,家為常事,抑學者猶有師法,而後世偷薄,漸趣苟簡,久而遂至于廢絶歟?今士大夫務以遠自高,忽書為不足學,往往僅能執筆,而間有以書自名者,世亦不甚知為貴也。至于荒林敗塚,時得埋沒之餘,皆前世碌碌無名子,然其筆畫有法,往往今人不及,茲甚可嘆也。《石鐘山記》字畫在二者間頗為劣,而亦不為俗態,皆忘憂之佳玩也。
【唐元稹修桐柏宮碑〈太和四年〉】
右唐元稹撰文並書。其題雲《修桐柏宮碑》,又其文以四言為韻語,既牽聲韻,有述事不能詳者,則自為注以解之。為文自注,非作者之法。且碑者石砫爾,古者刻石為碑,謂之碑銘、碑文之類可也。後世伐石刻文,既非因柱石,不宜謂之碑文,然習俗相傳,理猶可考,今特題雲《修桐柏宮碑》者,甚無謂也。此在文章,誠為小瑕病,前人時有忽略,然而後之學者不可不知。自漢以來,墓碑多題雲某人之碑者,此乃無害,蓋目此石為某人之墓柱,非謂自題其文目也。今稹雲《修桐柏宮碑》,則於理何稽也?
【唐李藏用碑〈太和四年〉】
右《李藏用碑》,王源中撰,唐玄度書。玄度以書自名于一時,其筆注柔弱,非復前人之體,而流俗妄稱借之爾。故存之以俟識者。
【唐薛蘋唱和詩〈太和中〉】
右薛蘋《唱和詩》,其間馮宿、馮定、李紳皆唐顯人,靈澈以詩名後世,皆人所想見者。然詩皆不及蘋,豈唱者得于自然,和者牽于強作邪?
【唐法華寺詩〈太和八年〉】
右《法華寺詩》,唐越州刺史李紳撰。其後自序題雲「太和甲寅歲游寺,刻詩于壁」,詳自序所言,似紳自書。然以《端州題名》較之,字型殊不類。甲寅,太和八年也。
【賽陽山文〈太和九年〉】
翰林學士吳奎,知制誥劉敞,祠部郎中、集賢校理江休復,工部員外郎、直集賢院祖無擇,屯田員外郎、編修《唐書》梅堯臣,嘉四年四月六日于編修院同觀。范鎮景仁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