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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野論曰:夫郊祀天地,修歲事也。赦彼有罪,夫何為哉!
以揚州刺史廬陵王義真為司徒,尚書仆射徐羡之為尚書令、揚州刺史,中書令傅亮為尚書仆射。
辛未,魏主行如公陽。
河西王蒙遜帥眾二萬攻李恂于敦煌。
秦王熾磐遣征北將軍木弈干、輔國將軍元基攻上邽,遇霖雨而還。
三月,甲子,魏陽平王熙卒。
魏主發代者六千人築苑,東包白登,周三十餘裡。
河西王蒙遜築堤壅水以灌敦煌;李恂乞降,不許。恂將宋承等舉城降。恂自殺。蒙遜屠其城,獲恂弟子寶,囚于姑臧。於是西域諸國皆詣蒙遜稱臣朝貢。
夏,四月,己卯朔,詔所在淫祠自蔣子文以下皆除之;其先賢及以勛德立祠者,不在此例。
吐谷渾王阿柴遣使降秦,秦王熾磐以阿柴為征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安州牧、白蘭王。
六月,乙酉,魏主北巡至蟠羊山。秋,七月,西巡至河。
河西王蒙遜遣右衛將軍沮渠鄯善、建節將軍沮渠苟生帥眾七千伐秦。秦王熾磐遣征北將軍木弈乾等師步騎五千拒之,敗鄯善等於五澗,虜苟生,斬首二千而還。
初,帝以毒酒一甕授前琅邪郎中令張偉,使鴆零陵王,偉嘆曰:「鴆君以求生,不如死!」乃于道自飲而卒。偉,邵之兄也。太常褚秀之、侍中褚淡之,皆王之妃兄也。王每生男,帝輒令秀之兄弟方便殺之。王自遜位,深慮禍及,與褚妃共處一室,自煮食于床前,飲食所資,皆出褚妃,故宋人莫得伺其隙。九月,帝令淡之與兄右衛將軍叔度往視妃,妃出就別室相見。兵人逾垣而入,進藥于王。王不肯飲,曰:「佛教,自殺者不復得人身。」兵人以被掩殺之。帝帥百官臨于朝堂三日。
庚戌,魏主還宮。
冬,十月,己亥,詔以河西王蒙遜為鎮軍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涼州刺史。
己亥,魏主如代。
十一月,辛亥,葬晉恭帝于沖平陵,帝帥百官瞻送。
十二月,丙申,魏主西巡,至雲中。
秦王熾磐遣征西將軍孔子等帥騎二萬擊契汗禿真於羅種。
河西王蒙遜所署晉昌太守唐契據郡叛,蒙遜遣世子政德討之。契,瑤之子也。上之為宋公也,謝瞻為宋台中書侍郎,其弟晦為右衛將軍。時晦權遇已重,自彭城還都迎家,兵客輻湊,門巷填咽。瞻在家,驚駭,謂晦曰:「汝名位未多,而人歸趣乃爾!吾家素以恬退為業,不願幹豫時事,交遊不過親朋。而汝遂勢傾朝野,此豈門戶之福邪!」乃以籬隔門庭曰:「吾不忍見此。」乃還彭城,言于宋公曰:「臣本素士,父祖位不過二千石。弟年始三十,志用凡近,榮冠台府,位任顯密。福過災生,其應無遠;特乞降黜,以保衰門。」前後屢陳之。晦或以朝廷密事語瞻,瞻故向親舊陳說,用為戲笑,以絶其言。及上即位,晦以佐命功,位任益重,瞻愈憂懼。是歲,瞻為豫章太守,遇病不療。臨終,遺晦書曰:「吾得啟體幸全,亦何所恨!弟思自勉勵,為國為家。」
高祖武皇帝永初三年(壬戌,公元四二二年)
春,正月,甲辰朔,魏主自雲中西巡,至屋竇城。
癸丑,以徐羡之為司空、錄尚書事,刺史如故;江州刺史王弘為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中領軍謝晦為領軍將軍兼散騎常侍,入直殿省,總統宿衛。徐羡之起自布衣,又無術學,直以志力局度。一旦居廓廟,朝野推服,咸謂有宰臣之望。沈密寡言,不以憂喜見色。頗工弈棋,觀戲常若未解,當世倍以此推之。傅亮、蔡廓常言:「徐公曉萬事,安異同。」嘗與傅亮、謝晦宴聚,亮、晦才學辯博,羡之風度詳整,時然後言。鄭鮮之嘆曰:「觀徐、傅言論,不復以學問為長。」
秦征西將軍孔子等大破契汗禿真,獲男女二萬口,牛羊五十餘萬頭。禿真帥騎數千西走,其別部樹奚帥戶五千降秦。
二月,丁丑,詔分豫州淮以東為南豫州,治歷陽,以彭城王義康為刺史。又分荊州十郡置湘州,治臨湘,以左衛將軍張邵為刺史。
丙戌,魏主還宮。
三月,上不豫,太尉長沙王道憐、司空徐羡之、尚書仆射傅亮、領軍將軍謝晦、護軍將軍檀道濟併入侍醫藥。群臣請祈禱神祇,上不許,唯使侍中謝方明以疾告宗廟而已。上性不信奇怪,微時多符瑞,及貴,史官審以所聞,上拒而不答。
檀道濟出為鎮北將軍、南兗州刺史,鎮廣陵,悉監淮南諸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