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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信用制度,即國債制度,在中世紀的熱那亞和威尼斯就已產生,到工場手工業時期流行于整個歐洲。殖民製度以及它的海外貿易和商業戰爭是公共信用制度的溫室。所以它首先在荷蘭確
822立起來。國債,即國家的讓渡,不論是在專制國家,立憲國家,還是共和國家,總是給資本主義時代打下自己的烙印。
在所謂國民財富中,真正為現代人民所共有的唯一部分,就是他們的國債。因此,一個國家的人民負債越多就越富這一現代理論是完全合乎邏輯的。這可以用來解釋今天美國的巨額國債嗎?公共信用成了資本的信條。隨着國債的產生,不可饒恕的罪惡,已不再是褻瀆聖靈,而是破壞國債的信用了。
公債成了原始積累的最強有力的手段之一。它象揮動魔杖一樣,使不生產的貨幣具有了生殖力,這樣就使它轉化為資本,而又用不着承擔投資于工業,甚至投資于高利貸時所不可避免的勞苦和風險。國家債權人實際上並沒有付出什麼,因為他們貸出的金額變成了容易轉讓的公債券,這些公債券在他們手裡所起的作用和同量現金完全一樣。於是就出現了這樣產生的有閒的食利者階級,充當政府和國民之間中介人的金融家就大發橫財,每次國債的一大部分就成為從天而降的資本落入包稅者、商人和私營工廠主的手中,——撇開這些不說,國債還使股份公司、各種有價證券的交易、證券投機,總之,使交易所投機和現代的銀行統治興盛起來。
用國家的名義裝飾起來的大銀行,從一產生起就只不過是私人投機家的公司,它們支持政府,依靠取得的特權能夠把貨幣貸給政府。因此,國債積累的最準確的尺度就是這些銀行的股票的不斷漲價,這些銀行的充分發展是從英格蘭銀行的創立
1694年開始的。英格蘭銀行開始營業的第一筆生意,就是以
8%的利率貸款給政府;同時它由議會授權用同一資本鑄造貨幣,這同一資本又以銀行券的形式貸給公眾。它可以用這些銀行券來辦理期票貼
823現、抵押貨物、購買貴金屬。
這樣,過了不久,這些由銀行自己製造的信用貨幣又變成了鑄幣,英格蘭銀行用這些鑄幣貸款給國家並代國家支付公債利息。它一隻手拿出去,另一隻手拿更多的進來,這還不夠;當它拿進來時,它仍然是國民的永遠債權人,直到最後一個銅板付清為止。它逐漸成了國家的貴金屬必然貯藏所和全部商業信用的重心。在英國,當人們禁止焚殺女巫的時候,卻開始絞死偽造銀行券者。
至于銀行巨頭、金融家、食利者、經紀人、證券投機家和交易所的豺狼這一夥人的突然興起,對同時代人曾產生怎樣的影響,當時的著作如博林布羅克的著作可以證明。
隨着國債同時產生的,有國際信用制度。國際信用制度常常隱藏着這個或那個國家原始積累的源泉之一。例如,由於沒落的威尼斯以巨額貨幣貸給荷蘭,威尼斯的劫掠制度的卑鄙行徑就成為荷蘭資本財富的這種隱蔽的基礎。荷蘭和英國的關係也是這樣。
在十八世紀初,荷蘭的工場手工業已經遠遠落後了,荷蘭已不再是一個占統治地位的工商業國家。因此,荷蘭在
1701—
1776年時期的主要營業之一就是貸放巨額資本,特別是貸給它的強大競爭者英國。現在英國和美國之間也發生了類似的情形。今天出現在美國的許多身世不明的資本,僅僅在昨天還是英國的資本化了的兒童血液。
這也許也是今天英國在國際政治上緊緊跟隨美國的原因之一。而美國的財富在猶太人手裡,所以它不能不把自己綁在以色列的戰車上。而今天瑞士銀行中的更多的不明身世的資本,則更是資本化了的人類弱者的血液。
由於國債是依靠國家收入來支付年利息等等開支,所以現代稅收制度就成為國債制度的必要補充。借債使政府可以抵補額外的開支,而納稅人又不會立即感到負擔,但借債最終還是要求提高稅收。另一方面,由於債務的不斷增加而引起的增稅,又使政府在遇到新的額外開支時,總是要借新債。因此,以對最必要的生活資
824料的課稅
因而也是以它們的昂貴為軸心的現代財政制度,本身就包含着稅收自行增加的萌芽。
過重的課稅並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倒不如說是一個原則。因此,在首先建立這種制度的荷蘭,大愛國者德·維特在他的箴言中對這種制度備加讚揚,把它說成是促使僱傭工人服從、儉樸、勤勉和……從事過度勞動的最好制度。但這裡,我們所關心的,與其說是這種制度對僱傭工人狀況的破壞性影響,不如說是它所引起的對農民、手工業者,一句話,對一切下層中產階級分子的暴力剝奪。關於這一點,甚至在資產階級經濟學家中間也沒有異議。
現代財政制度的剝奪作用,被這一制度的一個組成部分即保護關稅制度加強了。要瞭解國債、稅收、關稅和出口補助與退稅制度,以及為什麼生活資料的價格不隨其價值的下降而下降,就要先看看這裡的內容。
公債和與之相適應的財政制度在財富的資本化和對群眾的剝奪中所起的重大作用,使科貝特、達布耳德等許多著作家錯誤地要在公債和財政制度中尋找現代人民貧困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