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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非常好的肉啊!你在這裡所說的一切,我覺得並不算什麼反駁,而只不過是一些無味的叨嘮罷了,因此用不着加以反擊。
七、你在這裡仍然繼續你的無味叨嘮,我沒有必要象對待其他那些叨嘮那樣來加以駁辯,因為這裡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地方,因為精神在自我深思和反思它自己是什麼的時候,很可以體驗到它是在思維,而體驗不到獸類有沒有思維,只有在考慮它們的活動時才可以從結果上追溯其原因時發現它們有沒有思維。我也不糾纏在你用我的口氣說出粗野的話的地方來駁斥你,因為我只需告訴你一聲就夠了:讀者們說你引證別人的話時不忠實。不過我經常指出我們能夠用以認識精神是與身體不同的那種真實的標誌,這標誌就是:精神的全部本質或全部本性就在於思維,而身體的全部本性就在於身體是有一種廣延性的東西,而思維與廣延,二者毫無共同之處。我也經常十分清楚地指出,精神可以不倚靠大腦而行動,因為,毫無疑問,當問題在於做成一種純智力活動時,大腦一點用處也沒有,只有在感覺或者想像什麼東西的時候,它才有用處。當感覺或者想像被強烈地振奮起來,比如大腦萬一受了刺激,那時精神雖然不能很容易地領會別的東西,可是我們卻體驗到,在我們的想像不是那麼強烈的時候,我們還是能夠經常領會到跟我們想像的完全不同的什麼東西的,就如同我們在睡夢中覺察到我們是在做夢的那樣;因為,不錯,我們夢着的是我們想像的一個結果,不過,使我們覺察到我們的夢的卻只能單獨是理智的工作。
八、你在這裡同經常在別處一樣,不過是說明對於你試圖加以指責的東西你並不理解罷了;因為我並沒有從蠟的偶性的概念中抽象出蠟的概念,我不過是想指出蠟的實體如何由偶性表現出來,對它的知覺,當它是清楚、分明的,並且在對它加以恰當的深思之後給我們表現得明顯的時候,是和平凡、模糊的知覺多麼不同而已。肉啊!我看不出你根據什麼論據就那麼肯定地確認一隻狗用同我們一樣的方式來分辨和判斷,除非是因為你看到它也是由肉組成的,你就信以為在你身上的東西也同樣在它身上出現。對於不承認在狗的身上有什麼精神的我來說,我認為在它身上一點也沒有跟屬於精神的東西相同的東西。
九、我很奇怪你會認為我在蠟上所觀察的一切東西都足以證明我清楚地認識到我存在,而並不證明我是什麼或者我的本性是什麼,因為一個如果缺少另一個就不能得到證明。同時關於這一點,除了人們對你說人類精神是什麼氣味,什麼滋味,或者是由什麼鹽,什麼硫,什麼汞組成的而外,我看不出你能希望更多的東西;因為你想要用一種化學實驗那樣,我們按照酒的樣子把它用蒸溜器來蒸,以便知道有什麼東西進到它的本質的組成裏邊去。肉啊!這對你來說,以及對所有把什麼都領會得糊里糊塗、不知道對每一件東西該研究什麼的人來說,一定是合適的。可是,至於我,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為了把一個實體弄明白,不是需要去發現它的各種不同的屬性,而是需要其他東西。我們越是認識某個實體的屬性,我們也就越是完滿地認識實體的本性;這樣,我們就能夠在蠟裡分辨出來幾種不同的屬性:一個是它是白的,一個是它是硬的,一個是它是由硬變成液體的,等等。同樣,在精神裡也有那麼多的屬性:一個是它有認識蠟的「白」的性能,一個是它有認識軟硬的性能,一個是它能認識這個軟硬的變化或液化,等等。因為有人能認識軟硬而不能認識白,一個天生的瞎子就是那樣,其餘的也一樣。因此人們清楚地看到,除了我們的精神,沒有什麼東西我們能夠認識它的那麼多的屬性,因為人們在其他東西里認識多少屬性,在精神裡就數得出多少它所認識的東西的屬性,從而它的本性比任何別的東西更容易認識。
最後,你在這裡捎帶著指責我,說我既然在我裏邊僅僅承認了精神,可是我卻談到我看見和摸到的蠟,而這是不用眼睛和手就做不到的。可是你本來應該注意到我特別警告說在這裡問題不在於看和摸,因為看和摸是要通過物體性器官的媒介才能做的事,而是僅僅在於看和摸的思維,這是用不着那些器官的,就像我們每夜在夢裡所體驗的那樣;你肯定是注意到了,你不過是想讓人看一看那些不去下功夫來很好地理解一件事物而專門去吹毛求疵的人是能夠創造出多少荒唐無稽和強詞奪理的事情來的。對反駁第三個沉思的答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