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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吳徐達兵至淮字,聞徐義兵在馬騾港,夜,率兵在襲之,破其水寨,義泛海遁去,舟師進薄城下,其右丞梅思祖等籍軍馬府庫出降,達宿兵城上,民皆安堵。命指揮蔡先、華雲龍守其城。
先是黃河大決,省部募才能之土,俾召集民丁疏濬之。揚州王宣自薦,朝廷以為淮北、淮南都元帥府都事,賫楮幣至揚州,募丁夫得三萬餘人,就令宣統領治河,數月工成。
時徐州芝麻李起兵據州城,因命宣為招討使,率丁夫從伊蘇復徐州。尋授宣淮南、淮北義兵都元帥,守馬陵,調滕州鎮禦,且耕且戰,以給軍儲。又移鎮山東,田豐兵侵益都,宣子信,從察罕特穆爾援之,破田豐。復令宣與信掠其旁郡,遂據沂州,至是以兵入海州,據之。
戊午,吳徐達由瓠子角進兵攻興化,克之,淮地悉平。
庚申,濠州李濟以城降于吳。
先是韓政兵至濠,攻其水簾洞月城,又攻其西門,殺傷相當。城中拒守甚堅,政乃督顧時等以雲梯、炮石四面攻城。時孫德崖已死,城中度不能支,濟及知州馬麟乃出降。
吳王嘗曰:「濠州乃吾家鄉,張士誠據之,我無家矣。」及復濠州,吳王甚悅。壬戌,遣人賫書諭宿州吏民,以「桑梓之邦,不忍遽興師旅,爾等宜體予懷,毋為自絶。」
徐州守將、同知樞密院事陸聚,聞徐達已克淮安,以徐、宿二州詣達軍降,王以聚為江淮行省參政,仍守徐州。
甲子,吳王發建康,往濠州省陵墓,命博士許存仁、起居注王禕等從行。遣使諭徐達曰:「聞元將珠展領馬步兵萬餘自柳灘渡入安豐,其部將漕運自陳州而南,給其饋餉。我廬州俞平章見駐師東正陽,修城守禦,宜令遣兵巡邏,絶其糧道。安豐糧既不給,而珠展遠來之軍,野無所掠,與我軍相持,師老力罷,爾宜選劉平章、薛參政部下騎卒五百,並廬州之兵,速與之戰,一鼓可克也。不然,事機一失,為我後患。」達聞命,即統率馬步舟師三萬餘人進攻安豐。
丁卯,吳江淮行省參政、守徐州陸聚遣兵攻魚台,下之,又遣兵取邳州。於是邳、蕭、宿、遷、睢寧諸縣皆降于吳。
吳王至濠州,念父母始葬時,禮有未備,議欲改葬,問博士許存仁等改葬典禮,對曰:「禮,改葬,易常服,用緦麻,葬畢除之。今當如其禮。」王愴然曰:「改葬雖有常禮,父母之恩,豈能盡報耶!」命有司制素冠、白纓,衫、捴以粗布為之。王禕曰:「比緦為重矣。」王曰:「與其輕也寧重。」時有言改葬恐泄山川靈氣,乃不復啟葬,但增土以培其封。塚旁居民汪文、劉英,于王有舊,召至,慰撫之,令招致鄰黨二十家守塚,復其家。
戊辰,方國珍遣經歷劉庸等貢金綺于吳。
濠州父老經濟等謁見吳王,王與之宴,謂濟等曰:「吾與諸父老不相見久矣。今還故鄉,念父老、鄉人遭罹兵難以來,未遂生息,吾甚憫焉。」濟等曰:「久苦兵爭,莫獲寧居。今賴王威德,各得安息,乃復勞憂念。」王曰:「濠吾故鄉,父母墳墓所在,豈得忘之!」諸父老宴飲極歡,王又謂之曰:「諸父老皆吾故人,豈不欲朝夕相見,然吾不得久留此。父老歸,宜教導子弟為善,立身孝弟,勤儉養生。鄉有善人,由其有賢父兄也。」濟等頓首謝。王又曰:「鄉人耕稼交易,且令無遠出。濱淮諸郡,尚有寇兵,恐為所鈔掠。父老亦宜自愛,以樂高年。」於是濟等皆歡醉而去。
辛未,吳左相國徐達克安豐。
初,達率師至安豐,分遣平章韓政等以兵扼其四門,晝夜攻之,不下,乃于東城龍尾壩潛穿其城二十餘丈,城壞,遂破之。實都、竹昌、左君弼皆出走,吳師追奔十餘裡,獲實都及裨將賁元帥而還,竹昌、左君弼並走汴梁。至日晡時,平章珠展率官軍來援,政等復與戰于南門外,大敗之。珠展遁去,遣千戶趙祥以兵追至潁,獲其運船以歸。遂置安豐衛,留指揮唐勝宗守之。
戊寅,吳王將還建康,謁辭墓,召汪文、劉英,賞以綺帛、米粟,曰:「此以報宿昔相念之德。」又謂諸父老曰:「鄉縣租賦,當令有司勿征。一二年間,當復來相見也。」
五月,甲申,吳王自濠州還至建康。
甲辰,以托克托布哈為御史大夫。
六月,壬子朔,汾州介休縣地震。平遙縣大雨雹。紹興路山陰縣臥龍山裂。
己未,命知樞密院事瑪嚕以兵守直沽,命河間鹽運使拜珠、曹履亨撫諭沿海灶戶,俾出征夫從瑪嚕征討。
丙寅,詔:「英宗時謀為不軌之臣,其子孫或成丁者,可安置舊地,幼者隨母居草地,終身不得入京城及不得授官,止許于本愛馬應役。」
皇后索隆噶氏生日,百官進箋,皇后諭薩藍托裡等曰:「自世祖以來,正宮皇后壽日,不曾進箋,近年雖行,不合典故。」卻之。
秋,七月,辛巳朔,日有食之。
徐溝縣地震,介休縣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