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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王布延特穆爾等皆稱兵,與博囉特穆爾合,表言其無罪。丁未,帝為降詔曰:「自至正十一年,妖賊竊發,選命將相,分任乃職,視同心膂。豈期綽斯戩、保布哈夤緣為奸,互相壅蔽,以致在外宣力之臣因而解體,在內忠良之士悉陷非辜;又復奮其私仇,誣構博囉特穆爾、婁都爾蘇等同謀不軌。朕以信任之專,失于究察,遂調兵往討,博囉特穆爾已嘗陳辭,而乃寢匿不行。今宗王布延特穆爾等,仰畏明威,遠來控訴,以表其情,朕為惻然興念。而綽斯戩、保布哈,猶飾虛詞,簧惑朕聽,其以綽斯戩屏諸嶺北,保布哈竄之甘肅,以快眾憤。博囉特穆爾等悉與改正,復其官職。」然詔書雖下,而綽斯戩、保布哈仍留京師。是日,以伊蘇為中書左丞相。
吳左相國徐達等率兵取廬州,左君弼聞達至,懼不敢敵,走入安豐,令其將殷從道、張煥等守城,達督兵圍之。
詔書既下,圖沁特穆爾軍猶駐清河。帝遣達勒達國師往問故,言必得綽斯戩、保布哈乃退兵,帝不得已執二人畀之。
己酉,吳命中書省,凡商稅三十稅一,多取者以違例論。改在都官店為宣課司,府、州、縣官店為通課司。
綽斯戩、保布哈囚首至圖沁特穆爾營中,圖沁為之加帽、易衣,置綽斯戩中坐,保布哈側坐,拜之,二人於是交跪。圖沁奏帝,求赦其擅執大臣及稱兵犯闕之罪,得二赦乃已。
庚戌,圖沁特穆爾陳兵自健德門入,覲帝于延春閣,慟哭請罪,且曰:「左右矇蔽陛下,非一日矣,倘循習不改,奈天下何!臣今執二人去矣,陛下亦宜省過,卓然自新,一聽正人所為,不復為邪佞所感,然後天下事可為,祖宗基業可保也。」帝唯唯,就宴賚之。加博囉特穆爾太保,依前守禦大同,圖沁特穆爾為中書平章政事。辛亥,圖沁特穆爾軍還。
皇太子至路兒嶺,詔追及之,還宮。
壬戌,吳命江西行省置貨泉局,設大使、副使各一人。頒大中通寶大小五等錢式。並使鑄之。
初,吳降附諸將校,皆仍其舊官,至是下令曰:“為國先正名。諸將有稱樞密、平章、元帥、總管、萬戶者,名不稱實,甚無謂。其核諸將所部,滿萬人者為指揮,滿千人者為千戶,百人為百戶,五十人為總旗,十人為小旗。
圖沁特穆爾執綽斯戩、保布哈詣博囉特穆爾軍,博囉厚禮之,逾三日,始問以濁亂天下之罪,復笑而問綽斯戩曰:「我前賂妝七寶數珠一串,今何不見還?」因取六串來,博囉視之,皆非故物。覆命索之,乃得前所賂。博囉怒曰:「在君側者貪焚如此,我可以姑容乎!」遂並殺之。
五月,甲子,黃河清。
戊辰,庫庫特穆爾奉命討博囉特穆爾,屯兵冀寧,其東道以白索珠領兵三萬,守禦京師;中道,以摩該、珠展領兵四萬;西道以關保領兵五萬,合擊之。關保等兵逼大同,博囉特穆爾留兵守大同,而自率兵與圖沁特穆爾、婁都爾蘇復大舉向闕。
六月,癸卯,三星晝見,白氣橫突其中。
甲辰,河南府有大星夜見南方,光如晝。丁未,大星隕,照夜如晝,及旦,黑氣晦暗如夜。
甲寅,白索珠以兵至京師,請皇太子西行。
是月,保德州黃龍見井中。
秋,七月,丁丑,吳徐達、常遇春克廬州。
時廬州被圍久,眾皆饑困不能戰,張煥與賈醜潛通款于達,請攻東門,己為內應,於是進師急攻之。城中諸軍悉救東門,張煥乃斷吊橋,開西門,導達兵入城,執其部將吳副使並左君弼母、妻及子送建康。以指揮戴德守之。
戊寅,吳命平章常遇春會鄧愈及金大旺兵,討江西上流未附郡縣。
己卯,左君弼部將許榮,以舒城降于吳,吳王令榮還守舒城,俾發安陽等五翼士馬赴建康。
吳改廬州路為府,置江淮行省,命平章俞通海攝省事以鎮之。兵革之際,民多竄匿,通海日加招輯,為政有惠愛,復業者眾。
丙戌,博囉特穆爾前軍入居庸關,京師震駭。皇太子親統軍禦之於清河,丞相伊蘇、詹事布埒齊軍于昌平。伊蘇軍士無鬥志,青軍楊同簽被殺于居庸,布埒齊戰敗走,太子亦馳還都城。白索珠引兵入平則門,丁亥,白索珠扈從皇太子及東宮官僚出順承門,由雄、霸、河間,取道往冀寧。
戊子,博囉特穆爾駐兵健德門外,與圖沁特穆爾、婁都爾蘇入見帝于宣文閣,訴其非罪,皆泣,帝亦泣,乃賜宴。博囉特穆爾欲追襲皇太子,婁都爾蘇止之。
庚寅,詔以博囉特穆爾為中書左丞相,婁都爾蘇為中書平章政事,圖沁特穆爾為御史大夫,其部屬皆布列省台百司。”以伊蘇知樞密院事。詔諭:「博羅特穆爾、庫庫特穆爾俱朕股肱,視同心膂,自今各棄宿忿,弼成大勛。」
先是綽斯戩欲削博囉兵權,召承旨張翥使草詔,翥辭曰:「此大事,非見天子不敢為。」乃更召參知政事危素,就相府客位草之。草畢,綽斯戩過中書,詫其郎中曰:「我為朝廷出詔削博囉兵權,此撥亂反正之舉也。」郎中曰:「相公此舉,得無撥正反亂乎?」坐客有暢勛者,亦曰:「此猶裸體搏虎豹耳。」至是博囉聞之,召素,責之曰:「詔從天子出,丞相客位,豈草詔之地乎?」素無以對。欲將出斬之,左右解曰:「素一秀才,豈敢與丞相可否?」乃止。旋出為嶺北行省左丞,素棄官居房出。
八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吳常遇春、鄧愈等率兵討新淦之沙坑、麻嶺、牛陂諸寨,平之。執偽知州鄧志明送建康,與其兄克明皆伏誅。
乙未,吳命左相國徐達案行荊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