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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自太祖以來,諸事草創,設官甚簡,以斷事官為至重之任。位三公上,丞相謂之大必闍赤,掌兵柄則左右萬戶而已。後稍仿金制,置行省及元帥、宣撫等官。蒙古主既立,遂命僧子聰及許衡定內外官制,總政務者曰中書省,秉兵柄者曰樞密院,司黜陟者曰御史台。其次,內則有監、寺、院、司、衛、府,外則有行省、行台、宣慰、廉訪,牧民則有路、府、州、縣,官有常職,位有常員,食有常祿。其長則蒙古人為之,而漢人、南人貳焉。於是故老、舊臣、山林遺佚之士,咸見錄用,一代之制始備。
蒙古額寽布格聞蒙古主既立,分遣心腹,易置將佐,散金帛,賚士卒,又命劉太平、果拉噶拘收關中錢谷。時琿塔哈自先朝將兵屯六盤,太平等陰相結納。琿塔哈復分遣人約成都之密喇卜和卓、青居之奇爾檯布哈同舉事。是月,額寽布格遂自稱帝于和林,阿勒達爾及六盤守將琿塔哈舉兵應之。
五月,戊辰,朔,參知政事饒虎臣罷。
蒙古主命雅克特穆爾、蒙古岱節度黃河以西諸軍。
蒙古劉太平、果拉噶聞廉希憲將至,乘傳急入京兆,謀為變。秦人前被阿勒達爾、太平等威虐,聞其來,皆破膽。越二日,希憲亦至,宣示詔旨,遣人馳往六盤宣諭安撫。未幾,越門候引一急使至,雲來自六盤,希憲詢之,盡得太平、果拉噶與琿塔哈等要結狀。希憲集僚佐謂曰:「主上命我輩,正為今日。」遂分遣人掩捕太平、果拉噶等,復遣劉嶷誅密喇卜和卓于成都,汪惟正誅奇爾檯布哈于青居。又命總帥汪良臣率秦、鞏諸軍進討琿塔哈,良臣以未得旨為辭,希憲即解所佩虎符、銀印授之曰:「此皆身承密旨,君但辦吾事,制符巳飛奏矣。」良臣遂行。又摘蜀卒四千,命巴崇帥之,為良臣聲授。會有詔赦至,希憲命殺太平等於獄,屍于通衢,方出迎詔。
庚辰,同知樞密院事戴慶炣卒。
癸未,以右諫議大夫沈炎簽書樞密院事。
蒙古以王鶚為翰林學士承旨,制誥典章,皆所裁定。又薦李治、圖克坦公履、高鳴等為學士,皆從之。
丙戌,蒙古主建元中統。蒙古有年號自此始。
乙未,熒惑入南鬥。
蒙古立十路宣撫司:以賽音諤德齊、李德輝為燕京路宣撫使,徐世隆副之;宋子貞為益都、濟南等路宣撫使,王磐副之;河南路經略使史天澤為河南宣撫使;楊果為北京等路宣撫使,趙昺副之;張德輝為平陽、太原路宣撫使,謝宣副之;鄂囉哈雅、劉肅併為真定路宣撫使;姚樞為東平路宣撫使,張肅副之;中書左丞張文謙為大名、彰德等路宣撫使,游顯副之;鈕祜祿納哈為西京路宣撫使,崔巨濟副之;廉希憲為京兆等路宣撫使。
張文謙在中書省,以安國便民為務。王文統見信于蒙古主,素忌文謙,議論不相下,故文謙求外出。將之大名,語文統曰:「民困日久,況當大旱,不量減稅賦,何以慰來蘇之望?」文統曰:「上新即位,國家經費正仰稅賦,苟復減損,何以供給?」文謙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俟時和年豐,取之未晚也。」於是蠲常賦十之四,商酒稅十之一。
六月,庚子,竄丁大全於南康軍。
壬寅,立忠王禥為皇太子。帝家教甚嚴,太子鷄初鳴,問安:再鳴,回宮;三鳴,往會議所參決庶事;退,入講堂講經史;將晡,復至榻前起居。問今日講何經,答之,是則賜坐賜茶,否則為之反覆剖析,又不通,則繼以怒,明日須復講,率以為常。
商挺言于蒙古主曰:「南師宜還扈乘輿,西師宜軍便地。」蒙古主從之,撤江上軍,以史天澤為江淮經略使,李亶為江淮大都督。亶侵淮安,主管制置使事李庭芝擊敗之。
壬子,蒙古以陝西、四川宣撫司巴崇節制諸軍。
是月,蒙古召真定劉鬱、刑州郝子明、彰德鬍子遹、燕京馮渭、王光益、楊恕、李彥通、趙和之、東平韓文獻、張昉等乘傳赴開平。
秋,七月,壬申,貴妃閻氏薨。賜謚惠昭。
癸酉,蒙古以燕京路宣慰使瑪穆行中書省事,燕京路宣慰使趙璧平章政事,張啟元參知政事,王鶚翰林學士承旨兼修國史。
戊子,蒙古使者郝經來告即位,且征前日請和之議。先是賈似道還朝,使其客廖瑩中輩撰《福華編》,稱救鄂功,通國皆不知所謂和也。經至宿州,遣其副使何源、劉人傑請入國日期,不報。經數遺書於三省、樞密院及兩淮制置使李庭芝,似道恐經至謀泄,遂以李亶為辭,命庭芝寓書於經,誣以款兵,拘經于真州忠勇軍營。經答書言:「弭兵息民,通好兩國,實出聖衷,眾所聞知。今啟釁自李亶,一旦律以違詔,將無所逃罪,此何預使人事也?」帝聞有北使,謂宰執曰:「北朝使來,事體當議。」似道言:「和出彼謀,豈容一切輕徇!倘以交鄰國之道來,當令入見。」經遂被留。
庚寅,以賈似道兼太子太師,朱熠、皮龍榮、沈炎併兼賓客。
以冷應徵知德慶府。前守政不立,縱豪吏漁獵,峒獠遂為變,逼城六十里而營。應徵未入境,馳檄諭之曰:「汝等不獲已至此,新太守且上,轉禍為福一機也。脅從影附,亦宜早計去就,否則不免矣!」獠欲自歸,不果,眾稍引去。應徵知其勢解,即厲士馬,出不意一鼓擒之。乃請諸監司,歸郡之避難留幕府者,誅豪吏之激禍者。應徵嘗曰:「治官事當如家事,惜官物當如己物。方今國計內虛,邊聲外警,吾等受上厚恩,安得清談自高以誤世!陶士行、卞望之,吾師也。」
是月,蒙古主自將討額埒布格。
八月,丁未,蒙古命都元帥耨埒所過毋擅垂掠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