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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蒙古主次運山,楊大淵遣人招降其守將張大悅,仍以大悅為都元帥;屯將施擇不屈死。師至青居山,裨將劉淵殺都統段元鑒以降。
丁酉,蒙古破隆州,大良守將蒲元圭降。蒙古主命諸軍無俘掠。
癸卯,蒙古攻雅州,拔之,石泉守將趙順降。
○理宗建道備德大功復興烈文仁武明聖安孝皇帝開慶元年
蒙古憲宗九年
春,正月,乙巳朔,詔飭中外奉公法,圖實政。
蒙古主駐重貴山北,置酒大會,因問諸王、駙馬、百官曰:「今在宋境,夏暑且至,汝等其謂可居否乎?」托驩曰:「南土瘴癘,上宜北還,所獲人民,委吏治之便。」巴勒齊曰:「托驩怯,臣願往居焉。」蒙古主善之。
國子監主簿徐宗仁伏闕上書曰:「賞罰者,軍國之綱紀,賞罰不明,則綱紀不立。今天下如器之欹而未墜於地,存亡之機,間不容髮。兵虛將惰而力匱財殫,環視四境,類不足恃,而所恃以維持人心、奔走豪傑者,惟陛下賞罰之微權在耳。權在陛下而陛下不知所以用之,則未墜者安保其終不墜乎?陛下當危急之時,出金幣,賜土田,授節釒戊,分爵秩,尺寸之功,在所必賞,故當悉心效力,圖報萬分可也。自出兵越江逾廣以來,凡閲數月,尚未聞有死戰陣、死封疆、死城郭者,豈賞罰不足以勸懲之耶?今通國之所謂佚罰者,乃丁大全、袁玠、沈翥、張鎮、吳衍、翁應弼、石正則、王立愛、高鑄之徒,而首惡則董宋臣也。是以廷紳抗疏,學校叩閽,至有欲借尚方劍為陛下除惡,而陛下乃釋然不問,豈真欲愛護此數人而重咈千萬人之心哉?今天下之勢急矣,朝廷之紀綱壞矣,誤國之罪不誅,則用兵之事不勇。東南一隅,半壞於此數人之手,而罰不損其毫毛,彼方擁厚資,挾聲色,高臥華屋,面使陛下與二三大臣焦心勞思,可乎?三軍之在行者,豈不憤然不平曰:『稔禍者誰歟,而使我捐軀兵革之間?』百姓之罹難者,豈不群然胥怨曰:『召亂者誰歟,而使我流血鋒鏑之下?』陛下亦嘗一念及此乎?」不報。
盱江廖應淮上疏言丁大全誤國狀。大全怒,中以法,配漢陽軍。應淮荷校行歌出都門,觀者壯之。
己酉,蒙古兵攻忠,雅,漸薄夔境,詔:「蒲擇之、馬光祖,戰守調遣,便宜行事。」
以雪寒,出封樁庫十八界楮幣二十萬賑三衙諸軍。丙寅,帝曰:「海道戍兵,雪寒可念,與在城寨者不同,可量與給犒一次。」
丁卯,賈似道以樞密使為京西、湖南、北、四川宣撫大使;移馬光祖為沿江制置使,史岩之副之。似道尋兼督江西、二廣人馬,通融應援上流。蒙古兵破利州、隆慶、順慶諸郡,閬、蓬、廣安守將相繼降。
蒙古主命降人晉國寶招諭合州,守臣王賢執之,殺于閲武場。蒙古主遂命大將琿塔哈以兵二萬守六盤,奇爾檯布哈守青居山,命耨埒造浮梁于涪州之藺市,以杜援兵。二月,蒙古主自鷄爪灘渡,直抵合州城下,俘男女萬餘。堅力戰以守,蒙古主會師圍之。
乙酉,詔:「疆場未戢,調度尚繁,出內庫十七界楮幣三十萬助支賞。」
丙戌,以馬光祖為資政殿學士、沿江制置大使、江東安撫使、知建康府。
己丑,詔蠲建康、太平、寧國、池州、廣德等處沙田租。
三月,丁巳,以呂文德為四川制置副使。蒲擇之在蜀無功,故以文德代之,尋命兼湖北安撫使。
時蒙古軍中大疫,議班師。庚申,馬光祖奏蒙古兵自烏江還北。
辛酉,雨土。
夏,四月,甲戌朔,以段元鑒、楊禮歿于王事,立廟賜額,各官一子。
甲申,帝以王堅忠節,守城拒敵,萬折不回,可為列城之倡,命優加旌賞。
乙酉,都省言知旋州謝昌元,自備百萬緡,米麥千石,創築城壁于倚子口,合與推賞;詔進官一等。
辛卯,朝獻景靈宮。
詔:「諸路提點刑獄,以五月按理囚徒。」
是月,蒙古兵在合州城下。大雷雨凡二十日。
五月,甲辰朔,城金州、開州。
乙丑,詔鑄新錢,以「開慶通寶」為文。
辛未,賜禮部進士周應炎以下四百四十二人及第、出身。
婺州大水,發義倉賑之。
蒙古皇弟呼必賚次濮州,召宋子貞于東平,問以方略,對曰:「本朝威武有餘,仁德未洽。南人所以拒命者,特畏死耳。若投降者不殺,脅從者勿治,則宋之郡縣可傳檄而定也。」時郝經從至濮,有得宋奏議以獻,其言謹邊防,守衝要,凡七道,下諸將議。經曰:「古之一天下者,以德不以力。彼今未有敗亡之釁,我乃空國而出,諸侯窺伺于內,小民凋弊于外,經見其危,未見其利也。」皇弟以經儒生,愕然曰:「汝與張巴圖議耶?」對曰:「經少館張柔家,嘗聞其議論。此則經臆說耳。」因為七道議以進。
六月,呂文德乘風順,攻涪州浮梁,力戰,得入重慶,即率艨艟千餘溯嘉陵江而上。蒙古史天澤分軍為兩翼,順流縱擊,文德敗績,天澤追至重慶而還。
辛巳,以朱熠參知政事,饒虎臣同知樞密院事。
合州受圍,自二月至於是月,王堅固守力戰,蒙古主屢督諸軍攻之,不克。前鋒將汪德臣,選兵夜登外城,堅率兵逆戰。遲明,德臣單騎大呼曰:「王堅,我來活汝一城軍民,宜早降。」語未既,幾為飛石所中,因得疾卒。會天大雨,攻城梯折,後軍不克進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