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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證明,他的預言過分慎重了。法利有關在參議院大獲全勝的預言已成為現實
其中包括在賓夕法尼亞的競選勝利以及哈里·杜魯門的當選,但在眾議院增加了
9個席位,新的參議院將有
69名民主黨議員,
25名共和黨議員。在眾議院,雙方力量相差懸殊:民主黨議員占
322名,共和黨議員占
103名。民主黨人在地方和州的競選中也大獲全勝,只有
7名共和黨人當選為州長。
這次民主黨大獲全勝被普遍認為是對新政和富蘭克林·羅斯福的政策的大力支持。威廉·艾倫·懷特宣稱:「民眾几乎把他立為國王。」
第十九章 羅斯福畫像羅斯福把他自己比作橄欖球四分衛,他知道下一步比賽該怎麼進行,但是不能再為後面的比賽制定方案,因為後面的比賽將取決下一步比賽的進展情況。
羅斯福的思想基礎是伍德羅·威爾遜和西奧多·羅斯福的進步傳統。雖然他不像前者那樣才華橫溢,也沒有後者那股道義上的熱情,但是他使絶大多數美國人和許多歐洲人確信,他是一個民主主義者,他改採取的各項改革,是取代右的或左的極權主義的可行辦法。
「新政」反映了羅斯福總統對理論思考的厭煩情緒。雖然它標志著美國改革的頂點,並使美國的體制發生了深刻變化,具有持續不斷的影響,但是關於它在美國政治傳統中的地位,至今仍爭論不休。它永遠改變了美國人及其政府之間的關係。新政是歷史上幾次成功的漸進主義革命之一,它把權力集中在國家政府手中,特別是集中在總統手中。
美國從一個由個人主義者組成的國家變成了一個關心社會的大家庭,接受了福利國家和計劃社會的原則。政府的方針就在於改善所有美國人的生活方式。
新政是天真、人道主義、注重實踐和願意用社會和經濟試驗冒險的混合物。羅斯福從來不是一名理論家,他的腦子裡可以同時有兩種互相矛盾的想法,他被扣上了種種帽子,有人說他是資本主義者,有人說他是法西斯主義者。保守分子指責說,他在執行
1932年社會黨的綱領——這種指責使諾曼·托馬斯大發雷霆。這位社會黨領導人輕蔑地說:「羅斯福除非坐在擔架上執行社會黨的綱領,否則就無力執行。”
雷克斯·特格韋爾說:“總統勉強地採取了赤字開支,每走一步路他都加以抵制——哈里·霍普金斯、伊克斯和許多新政執行者都能證實這一點。」
作為革新者和保護者,羅斯福發給美國人民一副新牌,而他自己卻使用那副舊牌。
1934年,他說:「新政……謀求使社會、富人和窮人、體力勞動者和腦力勞動者結成一個由自由人組成的志願兄弟會,為維護共同利益並肩奮鬥。」如果說有所區別的話,他強調了新政的保守主義。
1936年他在競選時宣稱:「在私人獲得裨益和自由企業制度被拖到崩潰邊緣之後,正是本屆政府輓救了這種制度。」羅斯福擔任總統期間一直渴望實現預算平衡,他引以自豪的是,他已把普通政府活動費用控制在最低水平。他承認,由於一項平行的應急預算,扶貧濟困的開支很大,但只是為了防止人民挨餓才採取了這種措施。羅斯福不想造成一支長期領取救濟金的大軍,他冀望使情況恢復正常,這導致了
1938年的經濟衰退,几乎抹掉新政的成就。
羅斯福對當代傳記作者埃米爾·路德維格說,他的主要目的是改革社會制度。他說「文明就像一棵出現枯枝爛葉的樹一樣”,激進分子說:「把它砍倒。」保守分子說:「不要動它。」開明分子採取折衷的辦法:“讓我們把它修剪一下,這樣我們既不會失去老樹幹,也不會失去新枝。」
大蕭條造成的破壞使得羅斯福不得不超越中產階級改革主義的範圍,在陌生的領域實行改革。他面臨着美國歷史上最嚴重的經濟危機,几乎沒有時間或者也不想被城市政治機器和托拉斯這些老惡魔分散精力。進步主義關心的主要問題是確保市場上的競爭並且保護農民和小企業家,而新政卻利用政府權力實行徹底的社會改革。正如卡爾·德格勒說的那樣,在羅斯福領導下,聯邦政府「成了社會上一支剛健而精悍的力量,給予社會以活力;如果有必要,在普及福利要求時取代私人企業」。
新政是為應付一種緊急狀態而制訂的,它的執行者和羅斯福本人一樣,拒絶教條主義的做法,因此它的發展格局既不清楚,也沒有系統。儘管如此,它並非毫無原則的,羅斯福在他生涯的早期就對美國的政治逐漸地形成一種看法,後來他從來沒有背離這種比較完整的看法。他把自己視為近代的傑斐遜,肩負的任務是極力維護美國的民主,防止漢密爾頓分子為他們的自私目的而控制政府。由於有這種觀點,他對人們暫時的懷疑並不感到憂慮。
羅斯福在執政的第一天,出於這樣或那樣的目的,他召見了白宮首席守門人帕特裡克·麥克納。麥克納剛一進門,總統就前去迎接,親切地稱他為「帕特」。他几乎暈了過去。他在白宮工作大約
30年了,還是頭一次聽到總統稱他為「帕特」。
在一個星期內,羅斯福對白宮所有工作人員——秘書、辦事員和服務員——統統稱呼其教名或綽號。他們大家都覺得總統待人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