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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福鼓吹一種不太明確的進步主義觀點,他把「黨魁專政制度”和英明的政府視為競選中闡述的主要問題。他也極其重視選區內農民的切身利益。他嚴厲地譴責塔夫脫政府強加于農民的保護主義的佩恩—奧爾德里奇稅收法。農民們說這一法令逼得他們竟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出售自己的糧食,但卻以高價購買一切成品。
他也十分強調他和西奧多·羅斯福的關係並在自己的演說中夾雜着許多西奧多常用的「強者」這個字眼。在一次集會上他這樣說:「我不是特德。有一天,一個小伙子對我說他曉得我不是特德。我於是問他“為什麼?」他說:“因為你沒有那麼厲害哩。」
這個初出茅廬的政治家和前任總統之間的親密關係在這次競選中當然是一筆可貴的資本。在
1910年,共和黨內不論在中央還是在地方都存在着嚴重的分歧。正如人們預料的那樣,西奧多·羅斯福成為政治風暴的中心。他從國外旅行回來時未滿
53歲,很想在政治舞台上大幹一場。
他很快發覺塔夫脫背叛了他的政策。新總統心地善良,脾氣溫和,也很保守,他認為應從以前的改良主義的壓力下鬆口氣了。塔夫脫和羅斯福之間很快就出現了分裂。共和黨由於它的領袖之間的分裂而分成兩大派:效忠於總統的「保守派」和團結在「勇猛騎士」周圍的「造反派」。
當羅斯福尋求政治綱領時,他偶然發現了赫伯特·克羅裡寫的《美國生活前景》這部書。這部書批駁了傑斐遜式的英明的政府是最少進行干預的政府的概念。克羅裡大肆鼓吹一種「新民族主義」——一個組織起來的美國去實現增進人類幸福的「民族歷史使命」。一個雄偉的中央政府是克羅裡所設想的機構的基礎——這是一個強有力的足以與托拉斯抗爭的政府。
克羅裡並不把托拉斯視為有害的機器,他相信一切托拉斯都有益於經濟效率,務宜認真地加以節制,而不能用政府的暴力去解散它們。
在紐約州,共和黨內「造反派」與「保守派」的衝突愈演愈烈。黨魁小威廉·巴恩思和坦慕尼廳破壞了共和黨州長查爾斯·埃文斯·休斯推行的改革。休斯對鬥爭感到厭煩,接受了進入美國最高法院的任命。在經過一次艱苦奮戰後,羅斯福從巴恩斯及其追隨者手中奪得了控制州黨代表大會的權力,並決定提名亨利·L·史汀生接替休斯,「保守派」勃然大怒,在競選中竟以袖手旁觀來報復。
這樣看來,由民主黨提名的保守的、公正的企業家約翰·A·迪克斯會在
11月份被選為州長了。
富蘭克林·羅斯福巧妙地利用了這個形勢。他對擁護共和黨的農民們說,華盛頓和奧爾巴尼的黨魁們把他們出賣了。他還說,大家都投民主黨的票是對特德·羅斯福的致命的打擊。在取得休斯派的共和黨人支持後,他指責他的對手,共和黨參議員施洛塞蓄意破壞休斯在奧爾巴尼的改革,併為黨魁巴恩斯在該地區的主要助手盧·F·佩恩效力。
羅斯福用他那華麗詞藻宣稱:「我確實知道他並沒有代表我,我也確實知道他沒有代表你們。」
羅斯福的略嫌浮誇的競選使得共和黨人暗自冷笑,他們根本不去理會羅斯福。他們都意識到他在農民中的影響力愈來愈大,於是急急忙忙發動反攻。
眾議員菲什斥責羅斯福把家安置在紐約市,其實並不是該選區的居民。他們還費盡心機,把他同華爾街聯繫起來。在競選期間,波基普西《鷹報》几乎未曾提到羅斯福的名字,這時讀者們也出來警告它說:「富蘭克林·羅斯福所代表的是和西奧多·羅斯福所代表的完全相反的異端。」它還強調他與卡特—萊迪亞德律師事務所的相互關係。
「這個參院選區的選民們務必要記住,這個事務所的人都是為幾家大托拉斯辯護的律師……」選舉日來臨了,天空陰沉沉的,還下着雨。民主黨人都認為這是個吉兆,因為天氣惡劣,許多支持共和黨的農民會獃在家裡。富蘭克林一早就在海德公園村政府大廳投了票,然後就回到斯普林伍德等待選舉揭曉了。
選舉結果是羅斯福個人的勝利。使人人感到驚奇的是,他以
15708對
14568票擊潰了施洛塞——這對民主黨說來是史無前例的多數。他的票數不僅在波基普西城區占先,而且在農村地區也獨占鱉頭。民主黨在各個地區都贏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約翰·迪克斯獲得了州長的職位;在最近
20年中民主黨首次贏得了紐約州參、眾兩院的多數票;理查德·康內爾以微弱多數獲得了他朝思暮想的國會中的席位。在舉國上下反對塔夫脫總統的抗議浪潮中民主黨人贏得了輝煌勝利。他們贏得了眾院的半數以上的州長席位,包括新澤西州在內。普林斯頓大學校長伍德羅·威爾遜當選為州長。
共和黨內的分裂促成富蘭克林第一次選舉的勝利,這次勝利為他的成功之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第五章 較量選舉中的僵局打破了,保守派儘管取得了勝利,然而在這場鬥爭中他們也大傷元氣。共和黨內的腐敗和黨魁專制這個怪物已遭到沉重打擊……而少數派從未設想他們要讓多數派按他們的意願行事;富蘭克林·羅斯福仍然博得了公眾的信任。
富蘭克林抓住了有利的機會到了奧爾巴尼。在還沒有對任何一個法案投票之前他就成了紐約的一個眾所周知的政治人物了。他是一個新當選的州參議員。一名愛挖苦人的新聞記者劉易斯·麥克亨利這樣說:「他是歷來只配充當『介乎……看門人和委員會辦事員之間』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