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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林略進對,論及渡江初偽齊連兵事,帝曰:「是時亦是諸將不協,故劉豫敢來犯。」略曰:「仰見陛下于中興本末留神。」帝曰:「今日不特兵少,且訓練不精。若兵勢既張,敵自不能為患。」
金主謂台諫完顏素蘭、陳規曰:「宋人輕犯邊界,我以輕騎襲之,冀其懲創通好,以息吾民耳。夏人從來臣屬我朝,今稱帝以和,我尚不以為辱。果得和好以安吾民,尚欲用兵乎!卿等宜悉此意。」
知紹興府汪剛奏:「會稽攢宮所在,稅賦盡免折科;山陰同應辦之勞,乞照會稽除免。」詔權免三年。
喬行簡上疏曰:「求賢、求言二詔之頒,果能確守初意,深求實益,則人才振而治本立,國威張而奸宄銷。臣竊觀近事,似或不然。夫自侍從至郎官凡幾人,自臨司至郡守凡幾人,今其所舉賢能才識之士,又不知其幾也,陛下蓋嘗摭其一二,欲召用之矣。凡內外大小之臣,囊封來上,或直或巽,或切或泛,無所不有,陛下亦嘗摭其一二,見之施行,且褒賞之矣。而天下終疑陛下為具文者,蓋以所召者,非久無宦情決不肯來之人,則年已衰暮決不可來之人耳,彼風節素着,持正不阿,廉介有守,臨事不撓者,論薦雖多,固未嘗召也。其所施行褒賞者,往往皆末節細故,無關理亂,粗述古今,不至牴觸,然後取之,以示吾有聽受之意。其間亦豈無深憂遠識高出眾見之表,忠言至計有補聖聽之聰者?固未聞採納而用之也。自陛下臨禦至今,班行之彥,麾節之臣,有因論列而去,有因自請而歸;其人或以職業有聞,或以言語自見,天下未知其得罪之由,徒見其置散投閒,倏來驟去,甚至廢罷而鎸級,削奪而流竄,皆以為陛下黜遠善士,厭惡直言,去者遂以此而得名,朝廷乃因此而獲謗,亦何便于此?」
十一月,癸亥,以宣繒兼同知樞密院事,薛極參知政事,葛洪簽書樞密院事。
詔:「邵州系潛籓,升為寶慶府。筠州與禦名聲近,改為瑞州。」
蒙古使人如高麗,未至,盜殺之。自是高麗與蒙古不通。
彭義斌既敗,武仙勢益蹙,潛令諜者結死士,匿真定城中大曆寺為內應,仙夜斬關而入,據之。蒙古史天澤出奔稾城。
金內族旺嘉努故殺鮮于主簿,權貴多救之者,金主曰:「英王脫兄,敢妄撻一人乎?朕為人主,敢以無罪害一人乎?國家衰弱之際,生靈有幾何!而族子恃勢殺一主簿,吾民無主矣。」特命斬之。
金詔有司為死節士十三人立褒忠廟。
乙丑,楊石進封新安郡王。丙寅,楊谷進封永寧郡王。真德秀上言:「戚裡之賢,加以王爵,稽諸典故,所未前聞。其老成靜重,避遠權勢,治家教子,風采凜然,誠近世戚畹之所未有。然臣觀古今載籍之傳,莫不以恩寵太甚為外家之深戒,蓋倚伏無常,古今所畏。望陛下清燕之間,常思所以安全外族,俾蒙謙謹之福而不蹈滿盈之咎,誠宗社無疆之休。」
辛未,詔:「行都及諸路公私僦舍錢米經減者,減三分。」從朱端常請也。
庚辰,幹辦諸事司糧料院趙彥覃言州縣折色病民,帝曰:“纖悉如此,殊失愛民之意。
辛卯,詔:「中外繫囚,杖以下釋之。」
甲申,再貶魏了翁官,罷真德秀祠祿。
初,胡夢昱之貶,了翁出關送別,右正言李知孝遂指了翁首倡異論,將擊之。史彌遠猶畏公議,外示優禮,改權工部侍郎。了翁力以疾辭,乃出知常德府。乙酉,諫議大夫朱端常,劾魏了翁欺世盜名,朋邪謗國,德秀奏札詆誣。詔了翁落職,罷新任,追一官,靖州居住,德秀落職,罷祠。知孝上書,乞竄德秀以正典刑。梁成大亦言了翁雖經追竄,人以為罪大罰輕,德秀狂僭悖謬,不減了翁。彌遠勸帝下其章,帝曰:「仲尼不為已甚。」乃止。成大遺書所親曰:「真德秀乃真小人,魏了翁乃偽君子。此舉大快公論。」識者笑之。
壬辰,禦射殿,閲崇政殿親從射藝,遷補有差。
癸丑,太學正徐介進對,論《中庸》謹獨之旨,帝曰:「此是以敬存心,不愧屋漏之意。」
金主命趙秉文、楊雲翼作《龜鏡萬年錄》。
○理宗建道備德大功復興烈文仁武聖明安孝皇帝寶慶二年
金正大三年,蒙古太祖二十一年
春,正月,丁巳朔,帝不視事。
癸亥,詔贈沈煥、陸九齡官,仍賜煥謚端憲,九齡文達。錄張九成、呂祖謙、張栻、陸九淵子孫官各有差。又詔以布衣李心傳專心文學,令四川制置司津發赴闕。
是月,蒙古主以夏納仇人,又不遺質子,自將伐之,旋取黑水等城。
二月,丙戌朔,手諭知貢舉、禮部尚書程珌等曰:「國家三歲取士,試于南宮,蓋公卿大夫由此其選,事至重也。朕屬在哀疚,未遑親策,爰咨近列,往司衡鑒。卿等宜協心盡慮,精考切擇。夫文辭浮靡者,必非偉厚之器;議論詭激者,必無正平之用。去取之際,其務審此。」帝留意文藝,遇貢舉,屢降御筆,當時稱帝為「文章天子」。
戊子,以右正言李知孝言,詔:「臓吏有實跡者,永不得與親民及師儒差遣;繼經赦宥,不許改正。有監司、守臣保舉三員者聽之,仍每以保一員為額。」
辛卯,詔:「諸道提點刑獄以五月案部理囚徒。」
梁成大言:「真德秀有大惡五,其奏濟王事,乞追封以蓋逆狀,趣立嗣以召禍端,改節聖語,謗訕朝廷,無將之心,與魏了翁同罪。了翁已從竄削,德秀僅褫職罷祠,宜一等施行。」詔削秩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