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蒙古綱禦下嚴,八月,辛未朔,邳州從宜經略使納哈塔陸格,率眾入行省殺綱,據州反;與蒙古將李二措致書海州,言欲來附,李全遣王喜兒以兵二千應接,而己繼之,二措納喜兒,囚之。全欲攻邳,四面限水,二措積勁弩備之。全不得進,合兵索戰而敗,欲還楚州,會濱、棣有亂,乃引兵趨青州。金行院總帥赫舍哩約赫德討殺陸格,復其城。
九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丁卯,金權御史中丞師安石等劾英王守純不實,付有司鞫治。詔免罪,仍諭責之。
冬,十月,己卯,金袷于太廟。
十一月,辛亥,以太平州大水賑恤之。
十二月,以前淮西都統許國為淮東制置使,兼知楚州。國奉祠家居,欲傾賈涉而代之,數言李全必反。會涉死,召國入對,國疏全奸謀益深,反狀已着,非有豪傑不能消弭。遂易國文階,授今官,命下,聞者驚愕。淮東參幕徐曦稷,雅意開閫,及聞國見用,用註釋國疏以寄全,全不樂。
癸未,嗣濮王不凌卒。
庚寅,金主殂,年六十一,太子守緒即皇帝位。
金主疾革,時已暮夜,近臣皆出,惟前朝資明夫人鄭氏,已老,侍側,金主知其可托,謂之曰:「速召太子,舉後事。」言絶而殂,夫人秘之。是夕,皇后及貴妃龐氏問安寢合,龐氏陰狡機,慧,常以其子英王守純年長不得立懷怨。鄭氏恐其為變,即紿之曰:「上方更衣,后妃可少休它室。」伺其入,遽鑰之。急召大臣,傳遣詔,立皇太子守緒,始啟戶出后妃,發喪。太子方入宮,守純已先至。太子知之。分遣樞密院官及東宮親衛軍官伊喇布哈,集軍三萬餘于東華門。部署既定,命護衛四人監守純于近侍局,乃即位柩前,宣遺詔。
壬辰,金大赦,詔曰:「朕述先帝之遺意,有便于時,欲行而未及者,悉奉而行之。國家已有定製,有司往往以情破法,使人妄遭刑憲。今後有本條而不遵者,以故入人罪罪之。草澤士庶,許令直言軍國利害,雖涉譏諷、無可採取者,並不坐罪。」
蒙古兵攻夏,夏主遵頊傳國于其子德旺,改元乾定。遵頊自號上皇。
蒙古蘇布特擊奇徹,大掠西番邊部而還。
○寧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定十七年
金正大元年,蒙古太祖十九年
春,正月,戊戌朔,詔補先聖裔孔元用為通直郎。錄程頤後。
金改元正大。
庚子,金秘書監、權吏部侍郎富察哈珠,出為恆州刺史。哈珠以吏起身,為宣宗所信,聲勢烜赫,性復殘刻,與王阿哩、富察耀珠有宣朝三賊之目,人知其蠹國而莫敢言。至是外貶,士大夫為之相賀。
金邠州貢白兔,金主曰:「得賢輔佐,年谷豐登,上瑞也。焉事此為!」命有司給道里費,縱之。
丁巳,金主命群臣議修復河中府,禮部尚書趙秉文、太常卿楊雲翼等,言陝西民方疲敝,未堪力役,遂止。
戊午,金尊皇后都察氏、元妃都察氏皆為皇太后,號其宮一曰仁聖,一曰慈聖。進封英王守純為荊王,罷平章政事,判睦親府。以大司農守汝州防禦使李蹊為太常卿,權參知政事。
癸亥,命淮東、西、湖北路轉運司提督營屯田。
金有男子服麻衣,望承天門且笑且哭,詰之,則曰:「吾笑,笑將相無人;吾哭,哭金國將亡。」群臣請置重典,金主不許,曰:「近詔草澤諸人直言,雖涉譏訕不坐。唯君門非笑哭之所,宜重杖遣之。」
二月,癸巳,蠲台州逋賦。
甲午,命臨安府賑貧民。
金丞相高汝礪,老而貪位不去,金主初立,諫官劾其欺君固位,為天下所共嫉,宜黜之以厲百官,金主不許。三月,辛亥,薨。汝礪以慎密廉潔結人主知,然循默避事,為士論所譏。
癸丑,金葬宣宗于德陵。
甲寅,金起複邠州節度使致仕張行信為左丞,以延安帥臣完顏哈達戰禦有功,權參知政事,行尚書省于京兆。
金荊王守純,或告其謀不軌,下獄。議已決,金主言于慈聖太后,太后曰:「汝止一兄,奈何以讒言欲害之!章宗殺伯與叔,享年不永,皇嗣又絶,何為欲效之耶?趣赦出,使來見我。移時不至,吾不見汝矣!」金主起,太后立待守純至,滋泣慰諭之。
是月,召四川制置使崔與之為禮部尚書,以鄭損代之。與之治蜀,將士輯睦,府藏充實,至是被召,以疾辭,歸廣州,蜀人祠焉。
夏,四月,癸酉,金以宣宗祔廟,大赦。
辛卯,賑廬州饑。
乙未,賜李全、彭義斌錢三十萬緡,為犒賞戰士費。
五月,戊戌,金平章政事巴圖魯薨,贈右丞相、東平郡王。巴圖魯為人忠實,憂國奉公;其歿也,人皆嗟惜之。
癸卯,金以樞密副使完顏薩布為平章政事,參知政事特嘉尉忻為右丞,以李蹊為翰林承旨,仍權參政。
戊申,金詔刑部:“登聞檢鼓院毋鎖閉防護,聽有冤者陳訴。
六月,丁卯朔,太白晝見經天。
辛卯,金立妃圖克坦氏為皇后。
金先遣尚書令史李唐英至滁州通好,至是復遣樞密判官伊喇布哈至光州榜諭,更不南侵。
壬辰,金大名府蘇椿等舉城來歸,詔悉補官,即以其州授之。
彭義斌侵河北,至恩州,為蒙古史無倪所敗。
秋,七月,丁酉朔,賑福建被水貧民。
辛亥,命師岩嗣秀王。
八月,丙戌,帝不豫。史彌遠遣鄭清之往沂王府,告貴誠以將立之意,貴誠默然不應。清之曰:「丞相以清之從游久,故使布腹心,今不答一語,則清之將何以答丞相?」貴誠始拱手徐言曰:「紹興老母在。」清之以告,彌遠益相與嘆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