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世傳雖已降,而實陰與元礪相表裡,自黃山之敗,元礪有悔心,而練木橋賊首李才全,世傳之黨也。居安欲鬥羅、李,乃令人謂元礪曰:「汝能擒送才全,則貰爾之罪。」元礪從其言。居安賞元礪而厚撫才全,世傳果疑元礪之貳己,遂交惡。元礪率眾攻世傳,居安語俊曰:「兩虎鬥于穴,吾可成卞莊之功矣。」世傳嗾才全之黨襲元礪巢穴,俘其孥。元礪元所歸,世傳擒之以獻。元礪伏誅,峒寇悉平。
臨安尹趙師B
164擅撻武學生,為諸生所訟,史彌遠頗右之,諸生益不平,乃追列其諂附韓侂冑事,詆以醜語。師B
164不自安,疏言:「陛下以都城楮賤米貴,牽輓用臣。今臣未能調劑,乞解職。」許之。侂冑之啟釁也,師B
164度其必召禍,每持異論,遂與侂冑絶。侂冑誅,其黨多坐謫,師B
164獲免,至是始罷。
辛巳,黎州蠻請降。
是歲,臨安、紹興、嚴、衢大水;賑之,仍蠲其賦。
金大饑。
○寧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嘉定四年
金大安三年,蒙古太祖六年
春,正月,乙酉朔,馬湖蠻攻嘉定犍為之利店寨。馬湖蠻者,西爨昆明之別種也,始欲寇中鎮寨,寨有備,不可入,聞利店稍富實而寨丁少,乃攻利店。知寨、保義郎段松,遣寨丁七十餘人迎敵,或死或逃,蠻遂圍之。寨地勢窪,蠻乘高投木石擊之,眾莫能抗。己丑,蠻以雲梯登城,松力戰無援,被執,臠割死。安撫使許奕調兵援之,蠻已焚掠而去。
丙午,詔:「湖南、江西諸州縣經賊蹂踐者,監司、守臣考縣令安集之實,第其能否以聞。」
西域哈喇嚕部降于蒙古。
二月,壬戌,授羅世傳武翼郎、合門祗侯。旋賜黑風峒名效忠,賜以銅印。世傳乞補文資,乃以為通直郎、簽書鎮南軍節度判官廳公事。世傳疑不出。
蒙古伐金。時金將鼎蘇擁重兵守野狐嶺,蒙古主使察罕覘虛實,還,言彼馬足輕動,不足畏也。蒙古主鼓行而前,遂破其軍,取大水濼、豐利等縣。師還,以察罕為禦帳前首千戶。
金人復築烏舍堡。
伊喇尼爾,故遼人也,金召為參議、留守等官,皆辭不受;聞蒙古兵至,私語所親曰:「為國復仇,此其時也!」率其黨百餘人詣軍門,獻十策。蒙古主召見,與語,奇之,問:「爾生何地?」曰:「霸州。」因號為霸州元帥。
閏月,辛亥,詔:「諸路格朝廷賑恤之令及發盜不即捕者,重罪之。」
三月,丙子,沔州將劉世雄等,謀據仙人原作亂,伏誅。
臨安大火,焚省部等官舍,延及太廟,詔遷神主于壽慈宮;三日,火息,乃還太廟。省部皆寓治驛寺,焚民居二千餘家。
金中都大悲閣災,延及民居。
金括民間馬,令職官出馬有差。
金平章政事孫即康致仁,尋卒。金以御史中丞完顏承裕為參知政事。
夏,四月,甲申,禁福建、兩浙州縣科折鹽酒。
國子司業劉龠請開偽學禁。
己丑,以吳曦沒官田租代輸關外四州旱傷秋稅。
金主聞蒙古主自將南下,大懼,釋納哈塔邁珠之囚,令西北路招討使鈕祜祿哈達請和于蒙古,蒙古主不許。金主乃命平章政事通吉思忠、能知政事完顏承裕行省事于撫州,西京留守赫舍哩執中行樞密院事,以備邊。
金以參知政事鄂屯忠孝為右丞,戶部尚書梁鏜為參知政事。
金主集三品以上官議兵事,相持莫決。尚書令史李英上疏言:「珠赫寽果勒齊、穆延盡忠等,先朝嘗任使,可與商略大計。」又曰:「比來增築城郭,修完樓櫓,事勢可知。山東、河北不大其聲援,則京師為孤城矣。」金主召平定州刺史趙秉文論備邊之策,秉文言:「我軍聚于宣德,城小,列營其外,涉暑雨,器械弛散,人且病,深秋敵至,將不利。可遣臨潢一軍搗其虛,則山西之圍可解,兵法所謂出其不意,攻其必救者也。」金主不能用。
是月,四川制置大使置安邊司以經制蠻事,命成都路提刑李埴、保州路安撫許奕共領之。先是安丙議發兵討蠻,埴以為然,奕謂曠日持久,不如招降,議久不決。會敘州獲蠻人數十,鞫之,其與于利店之亂者只三人。奕榜境上,諭蠻人能以利店所掠人口來歸,即釋此三人;又遣諜入蠻中,怵以利害。蠻人請如約,未幾中悔;埴聲言某日以兵出寨,蠻人悚懼;尋知為揚聲紿己,蠻人益無所憚。
五月,乙亥,賜禮部進士趙建大以下四百六十五人及第、出身。
六月,丁亥,遣余嶸賀金主生辰。時金有蒙古之難,不暇延使者,至涿州而還。
辛丑,更定四川諸軍軍額。
壬寅,金更定軍前賞罰格。
秋,七月,壬戌,太白晝見。
丙寅,詔:「四川官吏嘗受偽命者,毋得敘用。」
丁丑,詔:「軍興以來爵賞冒濫者,聽自陳,除其罪。」
八月,夏國主安全卒,年四十二,謚為敬穆皇帝,廟號襄宗,墓曰康陵。族子大都督府主遵頊立,改元光定。
先是金遣耶律阿哈使于北使,阿哈見蒙古主姿貌異常,歸心焉,陰輸以國事。阿哈善騎射,通諸國語,蒙古主愛之,問曰:「汝肯臣我,以何為信?」對曰:「願以子弟為質。」未幾,偕其弟圖哈至,蒙古主命圖哈直宿衛,阿哈參預機謀。金人訝其使久不還,系其家屬,阿哈殊不介意,蒙古主妻以貴臣之女。至是命左帥哲伯略地,以阿哈為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