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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邱崈為江淮宣撫使,崈辭不拜。初,韓侂冑以北伐之議示崈,崈曰:「中原淪陷且百年,在我固不可一日而忘;然兵凶戰危,若首倡非常之舉,兵交,勝負未可知,則首事之禍,其誰任之?此必有誇誕貪進之人,僥倖萬一,宜亟斥絶。不然,必誤國矣。」侂冑不納。至是命崈宣撫江淮,崈手書力論:「金人未必有意敗盟,中國當示大體,宜申儆軍實,使吾常有勝勢,若釁自彼作,我有詞矣。」侂冑不悅。
冬,十月,甲子,江州守臣陳鑄,以歲旱,圖獻瑞禾;詔奪一官。
丙寅,升嘉定府為嘉慶軍。
丁丑,襲金比陽,殺其軍事判官薩都。
十一月,乙酉,置殿前司神武軍五千人,屯揚州。
是日,兵入金內鄉,攻雒南之商縣,至丹河,為金商州司獄壽祖所敗。
丁酉,金詔山東、陝西帥臣訓練士卒以備非常。仍以銀十五萬兩分給邊帥,募民偵伺,復遣武衛軍副都指揮完顏太平、殿前右衛副將軍富察阿哩赴邊,伺邊部闌人,伏兵掩之。
金以張行簡為順天軍節度使。臨行,金主問之曰:「卿未更治民,今至保州,民之情偽,卒難臆度,如何治之則可?」行簡對曰:「臣奉行法令,不敢違失,獄訟之事,以情察之,鈐制公吏,禁抑豪強,以鎮靜為務,庶幾分萬之一。」金主曰:「在任半歲或一年,所得利害上之。」行簡至保州,上書曰:「比者括官田給軍,既一定矣,有告欲別給者,輒從其告,至今未已;名曰官田,實取之民以與之。奪彼與此,徒啟爭端。臣所管已撥深澤縣地三百餘頃,復告水占沙鹼者三之一,何時可定,臣謂當限以月日,不許再告為便。」下尚書省議,奏請如實有水占者,為按視改撥,若沙鹼瘠薄,當準已撥為定;從之。
召辛棄疾知紹興府,兼兩浙安撫使,又進寶文閣待制,皆辭免;進樞密都承旨,未受命而卒。
王阮有文武幹略,嘗知濠州,請復曹瑋方田、種世衡射法,日講守備,至是改知撫州。韓侂冑素聞其名,特召入奏,將誘以美官,夜遣密客詣阮,阮不答,私謂所親曰:「吾聞公卿擇士,士亦擇公卿。劉歆、柳宗元失身匪人,為萬世笑。今政自韓氏出,吾肯出其門哉!」對畢,拂衣出關。侂冑大怒,降旨與祠。
十二月,庚午,增刺馬軍司弩手。
癸酉,詔永除兩浙身丁錢。
戊寅,金遣趙之傑來賀明年正旦,入見,禮甚倨。韓侂冑請帝還內,詔使人更以正旦朝見。着作郎東陽朱質上書請斬金使,不報。
是歲,蒙古特穆津伐夏,拔拉吉哩寨,經羅索城,大掠而還。
○寧宗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開禧二年
金泰和六年,蒙古太祖稱帝之元年
春,正月,癸未朔,蠲兩浙路身丁綢綿。
丁亥,賀金正旦使陳景俊辭還,金主使孟鑄就館諭曰:「大定初,世宗許宋世為侄國,朕遵守至今。豈意爾國屢有盜賊犯我邊境,以此遣大臣宣撫河南。及得爾國公移,料已罷黜邊臣,抽去兵卒,朕即罷司;未幾盜賊甚于前日。群臣以爾國渝盟為言,朕惟和好歲久,委曲涵容,鞏侄宋皇帝或未詳知,卿歸國,當具言之。」金主本無意用兵,故再三申諭。景俊還,以告陳自強,戒勿言,由是用兵益決。
癸已,以金使悖慢,館伴使、副以下奪官有差。
乙未,增太學丙捨生為百二十人。
丙申,吳曦遣兵圍抹熟龍堡,為金將富鮮長安所敗。
辛丑,更名國用司曰國用參計所。
丁未,金主如春水。
庚戌,西河州守將約金陝西統軍判官完顏固喇、鞏州兵馬鈐轄完顏齊錦會境上,伏兵襲之,殺金木波長趙彥雄等七人。固喇馬陷于淖,中流矢,齊錦僅以身免。
辛居,詔:「坑戶毀錢為銅者不赦,仍籍其家。着為令。」
時以舉人奸弊滋多,命諸道漕司、州、府、軍、監,凡解舉人,合格試卷姓名,類申禮部。舉人于考官,自緦麻以上親及大功以上婚姻之家,皆迴避。惟臨軒親試,謂之天子門生,雖父兄為考官亦不避。
是月,雅州蠻高吟師寇邊,遣官軍討之。
夏鎮夷郡王安全,廢其主純佑而自立。純佑卒於廢所,年三十,謚昭簡皇帝,廟號桓宗,墓曰莊陵。安全,崇之孫,越王仁友之子也。
乙卯,以火災,徹氏,避正殿。
丁巳,以久雨,命決繫囚。
甲戌,孟鑄言于金主曰:「提刑改為按察司,又差官覆察,權削而望輕,於政體不便。」下尚書省議,賈鉉曰:「按察使既蓋監察體訪,復遣官覆察,誠為繁冗。請自今差監察時,即便遣官偕往,更不覆察。諸疑獄並令按察使從正與決。」從之。
己卯,復禦正殿。
二月,癸丑,壽慈宮火,太皇太后移居大內。
三月,癸巳,以程松為四川宣撫使,吳曦為宣撫副使。松移司興元東,以軍三萬屬之;曦進屯河池西,以軍六萬屬之,仍聽節制財賦,按劾計司。曦由是益得自專,松無所關預。松始至,欲以執政禮見曦,責其庭參;曦聞之,及境而還。松用東西軍一千八百自衛,曦多抽摘以去,松不悟。知大安軍安丙,陳「十可憂」于松,既而鬆開府漢中,夜,延丙議,丙為松言「曦必誤國」。丙,廣安人,嘗為吳挺客,素知曦,松亦不省。
乙巳,參知政事錢象祖罷。
韓侂冑鋭意用兵,象祖執不可,遂以懷奸避事罷之。尋奪二官,信州居住。
己酉,知處州徐邦憲入見,請立太子,因以肆赦弭兵;侍御史徐楠劾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