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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建康荒殘,見兵不滿三千人,諸將散居它郡。夢得至,乃奏統制官韓世清一軍自宣州移屯建康,遣水軍統制官崔增屯採石,及統制官閻皋分守要害,而世清尚未至也。先是王才據橫澗山,降劉豫,遂引偽知宿州胡斌以兵入寇,詔淮南宣撫使劉光世遣兵招捕,夢得使統制官張俊自青陽間道會上。呂頤浩欲招才,乃命才以所部赴行在。於是夢得遣使臣張偉諭才如詔旨,才遂率其將丁順等三十餘人渡江。才懼罪,請留建康。頤浩議以淮西一郡授才,使統其兵之任,夢得以為不可。乃詔才自顯武郎、合門宣贊舍人遷武翼大夫、充建康府兵馬鈐轄,汰遣其眾,得正兵千餘人,分隷諸軍。
戊戌,詔以會稽漕運不繼,移蹕臨安,命兩浙轉運副使徐康國兼權臨安府,與內侍楊公弼先營宮室。
先是尚書左仆射呂頤浩言:「今國步多艱,中原隔絶,江、淮之地,尚有盜賊,駐蹕之地,最為急務。陛下當先定駐蹕之地,使號令易通於川、陝,將兵順流而可下,漕運不至于艱阻。然後速發大兵,一軍從江西、湖南以平群寇,一軍往池州至建康府,處置已就,招安尚懷反側之人,于明年二三月間,使民得務耕桑,則在我之根本立矣。然後乘大暑之際,遣精鋭之兵,與劉光世渡淮掎角而北去,由淮陽軍、沂州入密州以搖青、鄆,命張浚躬親統兵,由河中府入絳州以撼河東,乘兩路餘民心懷我宋未泯之時,知王師有收復中原之意,則中興之業可覬也。若不速為之,逡巡過春夏,則金人它日再來,不惟大江之南,我之根本不可立,而日後之患不可勝言矣。臣嘗觀自古有為之君,將以取天下者,弗躬弗親,則不能戡禍亂,定海內。伏望考漢高祖以馬上治之跡,法唐太宗櫛風沐雨之事,以速圖之,不可緩也。三四年來,金人才退,士大夫及獻言之人,便以為太平無事,致機會可乘之便,往往沮抑不得行。今天下之勢,可謂危矣,既失中原,止存江、浙、閩、廣數路而已,其間亦多曾經殘破。浙江郡縣,往往已遭焚劫,浙東一路,在今形勢,漕運皆非所便。若不移蹕于上流州軍,保全此數路,及浙近川、陝,使國家命令易通於四方,則民失耕業,號令阻絶。俄傾之間,已至秋冬,金人復來,則雖欲追悔,無及矣。」至是遂定移蹕之議。
參知政事孟庾為福建、江西、荊湖宣撫使,神武左軍都統制韓世忠副之。時朝廷猶未知范汝為據建州,而論者皆言神武副軍都統制、福建制置使辛企宗懦怯玩寇,故更遣世忠自台州進。
辛丑,太常少卿趙子晝言:「每歲春分日祀高禖,自巡幸不行,雖多故之時,禮文難遍。至于祓無子,祝多男,以系四方萬里之心,蓋不可闕,望自來歲舉行。」從之。
乙巳,磔武義大夫、合門宣贊舍人張琪于越州市。
辛亥,升康州為德慶府。
壬子,手詔:「內外侍從各舉所知三人,限五日以聞;舉得其當,受上賞,毋以先得罪于朝廷及蔡京、王黼門人為嫌。」
先是帝得陳襄薦司馬光等三十三人奏章,大善之,故有是詔。禮部侍郎李正民,以為光等皆不合時宜者,由是帝薄之。
詔天章閣祖宗神禦二十四位,權于臨安府院奉安,朔望節序酌獻,供饗一分而已。
癸丑,守尚書司封員外郎待聘嘗言:「原廟之在郡國,有漢故事;而太廟神主,禮宜在都。今新邑未奠,宜考古師行載主之義,還之行闕,以彰聖孝。」
丙辰,詔武功大夫、榮州團練使曹成以所部赴行在,命張俊遣使持詔書往攸縣就賜之。
時朝奉大夫、提舉江西茶鹽公事侯慤言:「成今據衡山,控扼要害,毒流三千里,莫之誰何。馬友見與李宏潰卒合為一軍,雖駐兵在潭,然素畏曹成。昔成在鄂,友自漢陽移軍潭、衡以避之,其忌成可知矣。臣料賊意,若成由衡山順流而下,友必棄潭而東入江西。蓋前有孔彥舟之隙,後逼曹成,西拒劉忠,萬一勢窮力盡,則必歸曹成而攻江西矣。聞友近招人買馬,打造兵器,度其狡獪之心,觀望向背,止在今春。朝廷若不早作措置,則江西諸郡,恐非朝廷有;江西失,則二廣危矣。」詔付宣撫司。
己未,金遷趙氏疏屬五百餘人于上京。
辛酉,偽齊秦鳳經略使郭振以數千騎掠白石鎮,武節大夫、合門宣贊舍人、宣撫司選鋒將王彥與熙河統制官關師古並兵禦之。賊大敗,振為官軍所獲,遂復秦州。張浚承製以彥為康州刺史。
壬戌,曹成犯安仁縣,執湖東安撫使向子諲。
初,成既屯攸縣,而子諲兵不滿萬,駐司于衡之安仁,遣使招成,亦聽命。子諲乃檄成權本司都統制,而命諸將韓京以一軍西守衡陽,吳錫以一軍南定宜章,賊徒逡巡不敢南向者百有餘日,上江諸郡遂得以獲。既而援兵不至,成忿子諲扼己,即擁眾而南。子諲遣從事郎、權安撫司幹辦公事何彥猷、迪功郎、隨軍錢糧官張節夫見成計事,遇于途,二人皆遁去。子諲率親兵與成相拒,自午至申,官軍悉潰。子諲度不可遏,單騎入成軍,諭以國家威靈。成不服,遂掠安仁縣,進攻道州,執子諲而去。
金房鎮撫使王彥斬中軍統制官趙橫、統領官門璋。
彥既敗李忠,凱歌而歸,大賞將士,待橫如初,終不言豐裡之敗,橫亦不疑。至是忽會諸將於球場,酒四行,叱橫起,數其豐裡不策應之罪,並璋斬之,復飲數行而歸。
是月,金主以陝西地賜劉豫,從張邦昌所受封略故也。
十二月,乙丑,趙子晝權尚書禮部侍郎。宋以公族為從官,自子晝始。
己巳,秘書少監傅崧卿權尚書吏部侍郎,充淮東宣諭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