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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詔犒設行在將士,撫循百姓,蠲賦役,改弊法,招群盜,案臓吏。
綱又言:「靖康間號開言路,遇有議論,鯁峭者輒加遠竄,其實所以塞之也。」帝乃詔:「靖康敢言之士有竄逐者,悉召還。」
李綱以覃恩遷正奉大夫,仍兼禦營使。
時河東、北所失才十餘郡,餘皆為朝廷固守。綱言:「今日中興規模,有先後之序,當修軍政,變士風,裕賢才,寬民力,改弊法,省冗費,誠號令,信賞罰,擇帥臣,選監司。俟吾政事已修,然後可議興師。中尤急者,當先理河北、河東,蓋兩路,國之屏蔽。今河北惟失真定等四郡,河東惟失太原等七郡,其餘率推其土豪為首,多者數萬,少者數千。宜于河北置招撫司,河東置經制司,擇有才者為使,以宣陛下德意。有能保一郡者,寵以使名,如唐之方鎮,俾自為守。否則食盡援絶,必為金人所用。」帝許之。
復帝姬為公主。於是賢德懿行大長帝姬封秦國,淑慎長帝姬封吳國。
始,張邦昌既廢,范瓊不自安。朝議以其握兵,特詔:「節義所以責士大夫,至于武臣卒伍,理當闊略。惟王宗濋首引衛兵逃遁,以致都城失守,不可不責。此外一切不問,以責後效。」
乙丑,馬忠為河北經制使,張所、直秘閣、通判河陽府傅亮赴行在。以王淵代忠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
詔:「自今以絹定罪,並以二千為淮。」舊制,以絹計臓,千三百為一匹。有言絹直近高,乃改定。
丁卯,詔河東、北郡縣,略謂:「河東,北國之屏蔽,靖康間,以金人憑陵,不得已以割地為名,將以保全宗社。今君父之仇,不共戴天,兩河之地,何割之有!方命帥遣師以為聲援,州縣守臣,有能保一方及力戰破敵者,當即授以節釒戊。應移用稅賦,闢置將吏,並從便宜。其守臣皆遷進職。餘次第錄之。」
喻汝礪為四川撫諭官。
初,汝礪自京師見帝,覆命為郎,汝礪因對:「近聞遷都之議,臣以為敵可避,都不可遷。汴都,天下根本,舍汴都而都金陵,是一舉而擲中州之地以資于敵矣。夫以諸葛亮之才而不能軋曹操,李克用之勇而不能抗朱溫者,蓋曹魏、朱梁先定中原,庸蜀、晉陽朅然一方,安足以當其強大!臣謂中原決不可舍,以為興王之資:汴都決不可遷,以蹈金人之計。」帝命赴都堂與李綱語。綱奇之。尋以母老、乞歸省,遂除撫諭官,且令督輸四川漕計羡緡及常平錢物。汝礪入辭,復奏言:「金人決渡河,陛下宜急為之防,毋以宴安之故而成鴆毒之憂。」帝嘉納之。
戊辰,以宗澤知開封府。
澤聞黃潛善等復倡和議,上疏言:河之東北、陝之蒲、解三路,為祖宗基命之地。今聞刑部指揮,不得譽播赦文于兩河、蒲、解,是欲裂前王一統之宏規,蹈東晉既遷之覆轍。誰為此謀,不忠不孝!臣雖駑怯,當躬冒矢石,為諸將先。”帝壯之,以澤知青州,召延康殿學士、知青州曾孝序赴行在。
李綱言:「京師根本之地,新經擾攘,人心未固,不得忠義之士加意撫綏,非獨外憂,且有內變。」帝乃徒澤知開封府。既而青州民詣南都借留孝序,帝許之。
己巳,俞向改知陝州。
向初除朝議郎、充秘閣修撰、知河南府兼西道都總管,代姚古也,至是以孫昭遠代之。朝廷先聞昭遠在陝西,就除知陝州,既而令將所募西兵赴行在。內鄉賊尚虎,有眾萬餘,昭遠破之。至南都,入見,即以為河南尹、西京留守、西道都總管,悉以昭遠所募兵三千人付張俊,昭遠獨與蜀兵數百之河南。
庚午,尚書右司員外郎蘇遲直秘閣、知高郵軍。
既至,守臣趙士瑗以發運司舉留,遮境不受代。詔貶士瑗二秩,依舊在任,徙遲知婺州。汪藻言:「今以士瑗為非,則方命不從者,堯四凶之罪也,不可使之在任;以士瑗為是,則借留在任者,漢循吏之恩也,不可使之降官。一士瑗之身而賞罰如此,臣竊惑之。願斥士瑗,以為後來鄙夫之戒。」不從。
辛末,以賢妃潘氏生皇子旉,赦天下。
籍諸路神霄宮財谷付轉運使,充省計;拘天下職田錢隷提刑司。士民封事可採者,看詳官由尚書省取旨旌擢;黨籍及上書人,盡還合得恩數。諸郡縣各舉才謀勇略可仗者三人,赴禦營司量才錄用。
始,李綱言:「陛下即位,赦書不及河東、北勤王之師。夫兩路為朝廷堅守,赦令不及,人皆謂已棄之,何以慰忠義之心!至勤王之師,雖未嘗用,然在道半年,荷戈擐甲,冒犯雪霜,疾病死亡,不可勝數,倘不加以恩恤,後復有急,何以使人!願因今赦,並示德音。」帝從之。
唐重充天章閣直學士、知京兆府。
直秘閣劉岑,自河東還行在,帝問可守關中者,岑薦重可用。又薦朝請大夫、提舉陝西常平公事鄭驤,除直秘閣、知同州兼沿河安撫使;通判京兆府曾謂為陝西轉運判官。
時軍興之後,軍府壁立,重乃告之於成都府路判官趙開,籍其資,修城池,備供張,且率長安父老子弟請帝駐蹕漢中,治兵關中。驤亦疏言:「長安四塞,天府之國,項羽棄之高祖,李密棄之太宗,成敗灼然,乞為駐蹕之計。」
壬申,李綱請降見錢鈔三百萬緡,賜兩河市軍需。因命使臣賫夏藥,遍賜兩河守臣將佐,且命起京東夏稅絹于北京,河東衣絹于永興軍,以待支取。於是人情翕然,蠟書日至,應募者甚眾。
是日,班軍制:凡師行鹵掠違節制者死,臨陳先奔者族,敗軍者誅,全隊一軍危急而它軍不救者刑主將;餘如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