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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攻平定軍。
辛丑,下哀痛詔,命河北、河東諸路帥臣傳檄所部,得便宜行事。
壬寅,天寧節,率群臣詣龍德宮上壽。
甲辰,詔用蔡京、王黼、童貫所薦人。
丙午,集從官于尚書省,議割三鎮,召种師道還。師道行次河陽,遇王汭,揣敵必大舉,亟上疏,請幸長安以避其鋒。大臣以為怯,故召還之。
丁未,以禮部尚書馮澥知樞密院事。
庚戌,以范訥為河北、河東路宣撫使,代种師道也。
遼故將小呼魯攻破麟州,知建寧砦楊震死之。
王雲遣使臣至自真定,報金人已講和,不覆議割三鎮,但索五輅、冠冕及上尊號等事,且須康王親到,議乃可成。壬子,詔太常禮官集議金主尊號,命康王構使宗望軍,尚書左丞王副之,辭,以馮澥行,知東上合門事高世則充參議官。尋貶為單州團練副使。
乙卯,雨木冰。
丙辰,金人入平陽府。
初,汾州既破,議者謂汾之南有回牛嶺,險峻如壁,可以控扼,乃命將以守,朝議又遣劉琬統眾駐平陽以扞北邊。然國用乏竭,倉廩不足,士之守回牛者,日給豌豆二升或陳麥而已。士笑曰:「軍食如此,而使我戰乎!」金人領鋭師攻嶺,于山上仰望官兵曰:「彼若以矢石自上而下,吾曹病矣,為之奈何?」徘徊未敢進。俄而官軍潰散,遂越嶺至平陽。琬領兵遁去,城遂破,官吏皆縋城而出。已而威勝、隆德、澤州皆破。
庚申,日有兩珥及背氣。
侍御史胡舜陟請援中山,不省。
辛酉,檢校少傅、鎮洮軍節度使种師道卒。
十一月,甲子,康王構入辭,帝賜以玉帶,撫慰甚厚。王出城北,權留定林院,候冠服禮物成而行。
丙寅,夏人陷懷德軍,知軍事劉銓、通判杜翊世死之。
初,經略使席貢牒銓知懷德軍,銓奉檄,即日就道。夏人素聞銓名,乃屯兵綿亙數十里而圍之。銓晝夜修戰守之備,賊百計攻城,銓悉以術破之。後矢盡糧絶,銓度力不支,乃同翊世聚焚府庫,環牙兵為三匝,出戰譙門中,官軍殲焉。翊世同妻張氏義不受辱,遂火其室,舉家死於烈焰中,翊世自縊死。銓欲自裁,已為敵所執。夏太子遣人置之別室,將官之,銓罵曰:「我寧死,顧肯降賊邪!我苟不死,決不貸汝!」遂遇害。
籍譚稹家。
康王未行,而車輅至長垣,為金人所卻,王遂不行。戊辰,王雲至自金軍,言事勢中變,必欲得三鎮,不然則進取汴都,中外大駭。康王復入門。罷馮澥為太子賓客。
己巳,集百官議三鎮于延和殿,各給筆札,文武分列廊廡,凡百餘人。惟梅執禮、孫傅、呂好問、洪芻、秦檜、陳國材等三十六人言不可與,自范宗尹以下七十人皆欲與之。宗尹言最切,至伏地流涕,乞予之以紓禍。已而黃門持宗尹章疏示眾曰:「朝廷有定議,不得異論。」會李若水歸自宗翰軍,慟哭于庭,必欲從其情。何初主不與,及退,謂唐恪曰:「三鎮之地,割之則傷河外之情,不割則太原、真定已失矣。不若任之,但飭守備以待。」恪唯唯。梅執禮建議清野,尋召孫傅及執禮入對,議遂定。
庚午,詔:「河北、河東、京畿清野,令流民得占官舍、寺觀以居。」
辛未,有流星如杯。
壬申,禁京師民以浮言相動者。
金宗翰自太原趨汴,官吏棄城走者,遠近相望。癸酉,至河外,宣撫副使折彥質領兵十二萬與之對壘。時僉書樞密院事李回以萬騎防河,亦至河上。敵發數十騎來覘,回報其帥曰:「南兵亦盛,未可輕渡。」或欲整兵俟戰,洛索曰:「南兵雖多,不足畏也。與之戰則勝負未可知,不若加以虛聲,盡取戰鼓,擊之達旦,以觀其變。」眾以為然。黎明,河上之師悉潰,遂長驅而南。甲戌,金兵悉渡。知河陽燕瑛、西道總管王襄皆棄城走,永安軍、鄭州並降于金。
宗望屯兵慶源城下,欲為攻城之計,宣撫范訥統兵五萬守滑、浚以扞之。宗望知有備,乃由恩州古榆渡趨大名。
王雲固請康王往使。乙亥,命雲副康王構再使宗望軍,許割三鎮,並奉袞冕、車輅以行,仍尊金主為皇伯,上尊號曰大金崇天繼序昭德定功休仁惇信修文成武光聖皇帝。
丙子,王及之同金使王汭來,言軍已至西京,不復請三鎮,直欲畫河為界;陛對殊不遜,有「奸臣輔暗主」之語。上下洶懼,即許之,且以兩府二人行。唐恪既書敕,何大駭曰:「不奉三鎮之詔,而從畫河之命,何也?」不肯書,因請罷。
是日,金人由汜水關渡河。京西提刑許高,河北提刑許亢,各統兵防洛口,望風而潰。
京師聞之,士門清野,詔百官疾速上城。遣馮澥、李若水使宗翰軍,行至中牟,守河兵相驚,以為金兵至。左右謀取間道去,澥問何如,若水曰:「戍兵畏敵而潰,奈何效之?今正有死爾,敢言退者斬!」若水屢附奏,言和議必不可諧,乞申飭守備,下哀痛詔,徵兵于四方。
丁丑,何罷為開封尹;以尚書左丞陳過庭為中書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