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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貫等從道君南幸,聞都城受圍,乃止東南郵傳及勤王之師。道路籍籍,言貫等為變,朝廷議遣聶昌為發運使,往圖之。李綱曰:「使昌所圖果成,震驚太上,此憂在陛下。萬一不果,是數人者,挾太上于東南,求劍南一道,陛下將何以處之?莫若罷昌之行,請于太上,去此數人,自可不勞而定。」帝從之。
是月,海濱王家奴誣其主欲亡去,金主命誅其首惡,餘悉杖之。
三月,丁卯朔,遣徽猷閣待制宋煥奉表道君皇帝行宮。
詔侍從言事。
詔:「非三省、樞密使所奉旨,諸司不許奉行。」
罷川路歲所遣使。
戊辰,李梲罷為鴻慶宮使。
己巳,張邦昌罷為中太一宮使。
以徐處仁為太宰兼門下侍郎,唐恪為中書侍郎,翰林學士何為尚書右丞,御史中丞許翰同知樞密院事。
帝嘗問處仁割三鎮是否,處仁言不當棄,與吳敏議合。敏薦處仁可相,遂拜太宰。
時進見者多論宣和間事,恪言于帝曰:「革弊當以漸,宜擇今日之所急者先之。而言者不顧大體,至毛舉前事以快一時之憤,豈不傷太上之心哉!京、攸、貫、黼之徒,既從竄斥,姑可已矣。它日邊事既定,然後白太上,請下一詔,與天下共棄之,誰曰不可!」帝曰:「卿論甚善,為朕作詔書,以此意佈告在位。」
庚午,僉書樞密院事宇文虛中罷,知青州,以言者劾其議和之罪也。
癸酉,命趙野為道君皇帝行宮奉迎使。
丙子,改擷景園為寧德宮。
錄司馬光後。
壬午,詔曰:「朕承道君皇帝付託之重,十有四日,金人之師已及都城。大臣建言捐金帛,割土地,可以紓禍。賴宗社之靈,守備弗缺,久乃退師。而金人要盟,終弗可保。今肅王渡河北去未還,宗翰深入南破隆德,未至三鎮,先敗元約,及所過殘破州縣,殺掠士女。朕夙夜追咎,何痛如之!已詔元主和議李邦彥,奉使許地李梲、李鄴、鄭望之,悉行罷黜,又詔种師道、姚古、种師中往援三鎮。朕唯祖宗之地,尺寸不可與人,且保塞陵寢所在,誓當固守,不忍陷三鎮二十州之民,以偷頃刻之安。與民同心,永保疆土,播告中外,使知朕意,仍札與三鎮帥臣。」
种師中以兵渡河,上言:「宗翰在澤州,臣欲由邢、相間捷出上黨,搗其不意,當可以逞。」朝廷疑不用。
宗望攻中山、河間,兩鎮皆固守不下。師中因進兵以逼之,宗望遂北還。
癸未,遣李綱迎道君皇帝于南京,以徐處仁為禮儀使。
時用事者言道君將復辟于鎮江,人情危駭。既而太上皇后先還,或謂後將由端門入直禁中,內侍輩頗勸帝嚴備,帝不從。既而道君還至南京,以書問改革政事之故,且召吳敏、李綱。或慮道君意不可測,綱曰:「此無它,不過谷知朝廷事耳。」綱詣行宮,具道:「皇帝聖孝思慕,請陛下早還京師。」道君詢近日都城攻圍守禦次序,具以實對。道君曰:「敵退,師方在河,何不邀擊?」綱曰:「以肅邸在敵營故。」道君曰:「為宗社計,豈復論此!」因及行宮止遞角等事,綱曰:「當時恐金人知行宮所在,非有它也。」因言:「皇帝每得詰問之詔,輒憂懼不食。臣竊譬之,家長出而強寇至,子弟之任家事者,不得不從宜措置。長者但當以其能保田園大計而慰勞之,苟誅及細故,則為子弟者何所逃其責邪!皇帝傳位之初,適當強敵來侵,不得不小有變更。陛下迴鑾,臣謂宜有以大慰皇帝之心,勿問細故可也。」道君感悟,出玉帶、金魚、象簡賜綱,且曰:「卿扞守宗社有大功,若能調和父子間,使無疑阻,當遂垂名青史。」綱還,具言道君意,帝始釋然。
金使尼楚赫圍太原,宗翰還西京。宗望罷常勝軍,給還燕人田業,命將士分屯安肅、雄、霸、廣信之境。
乙酉,迎道君皇帝于宜春苑,太后入居寧德宮。
丙戌,知中山府詹度為資政殿大學士,知太原府張孝純、知河間府陳遘併為資政殿學士,知澤州高世由直龍圖閣,賞城守之勞也。
丁亥,朝于寧德宮。詔:「扈從行宮官吏,候還京日,優加賞典;除有罪之人,迫于公議已行遣外,餘令台諫勿復用前事糾言。」
庚寅,姚古復隆德府;辛卯,復威勝軍。
壬辰,有流星出紫微垣。
甲午,以戶部侍郎錢蓋為陝西制置使。
監察御史胡舜陟言:「陛下踐阼之初,放朱勔于田裡,天下稱頌。然典刑未正,士論籍籍。」詔:「勔安置廣南,籍沒其財產。」
命陳東初品官,賜同進士出身。東辭不拜而歸。
乙未,詔:「金歸朝官民,未發遣者止之。」
左司諫陳公輔奏乞竄逐蔡京以慰天下公議。制:「京責授崇信軍節度副使,德安府安置;子攸前去省侍。」
夏,四月,戊戌,夏人破鎮威城,攝知城事朱昭闔門死之。昭,府谷人也。
初,金宗翰遣使夏國,許割天德、雲內、金肅、河清四軍及武州等八館之地,約攻麟州,以牽河東之勢。夏人遂渡河,取四軍八館之地,因攻鎮威城。昭力戰而敗,乃盡殺其妻子,納屍井中,復帥士搏戰死,城遂破。既而金將希尹以數萬騎陽為出獵,奄至天德,逼逐夏人,悉奪有其地。夏人請和。金人執其使。
己亥,道君皇帝至自南京,帝迎于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