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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將曲名錄為《致艾麗斯》,後即以訛傳訛,成為正式曲名。那就是獻給她的。
此後的信件都是沒有時間的。貝多芬第一次寫信給瑪爾法蒂大約是在
4月底,她隨全家搬到鄉下住去了,貝多芬為此而感到憂鬱。他謙遜而謹慎地寫着,抑制着他真正的情感,好像是一個年老的人在給幼年的孩子以訓導似的:「請你不要忘記了那架鋼琴,至少從音樂角度說應該如此。你在這方面很有天才,為什麼不將你整個地獻了出來?你一定會感到它的美麗和優良,你為什麼不好好地利用它呢?你將認識到藝術的華麗和崇高,而它所輻射出來的光線將照射在我們的臉上。」這雖然不是在講道,但卻是一種極為誠懇的忠告。那麼,什麼才是他心中所不能遏制的?「我是非常的孤獨和冷靜,我或許能再度震醒過來,但是自從你們離開此地之後,我體會到內心的空虛,不能感到滿足,甚至我平時信仰的藝術也得不到任何的成功。」他提議送給她幾本書,以作為鄉間的消遣,如歌德和舒裡格的作品。「你是多麼的幸運,能夠如此快樂地重返故鄉。
我自
8歲以來就沒有享受到這種快樂了。幼童時代,那是多麼高興啊!奔走于叢叢野草、濃密的樹林之間,穿行于俊逸高大的山石之中,沒有一個人能像我一樣如此地鍾愛和傾心于自己的故鄉,那邊不正是發出了我所渴望的回音嗎?」這封信中,貝多芬又以溫和的口氣請求瑪爾法蒂允許他去作「短期的訪問」。他的思想是很大膽的,沒過多久——
5月
2日,他寫給科布倫茲的韋格勒,要求給他出生年月的證件,信中沒有說明原因,但很迫切。
他的意思也是很明晰的了。他回顧了過去的一切,考慮到現狀,將踏出生命中重要的一步。又一次,耳聾抵抗了他所做的一切,成為了他最大的障礙:「我將得到快樂,或者是人類中最快樂的一個,假使沒有魔鬼佔據我的耳朵的話。我不知從什麼地方聽人說:人不一定與他的生命在一起。
哎,生命是如此的美麗,但它對我卻含有毒素。」
貝多芬顯然沒有按自己的提議到鄉間去,但他卻託付格立卻斯頓送了一件禮物,因為他怕受到當面被拒絶的打擊。他將成功的希望寄託在慎重的格立卻斯頓身上。因為這是一位與雙方關係都十分融洽的最佳人選;再則,他已與安娜訂了婚,只是沒有公開宣佈而已。
貝多芬給格立卻斯頓寫了這樣一封信,同時附了一些關於他的命運的話。
「親愛的朋友,希望你能夠得到她們溫暖的撫慰。可是,為什麼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呢?再見,我們將在星期三早晨再相遇,這封信之所以這樣寫,是因為全世界都要談到它。假使你發現所用的紙不夠清潔,請另換一張,因為我是在晚上寫的,所以看不清它到底是否乾淨。再會,親愛的朋友。」
次日,貝多芬為了釋去前疑,又寫了一封信:「你生活在安靜和平的海洋之上,或者說是在安全的海港裡準備了一切,你有沒有覺得一個朋友的困難,他仍處于暴風雨之中——在維納斯的群星中,她們將想象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她們沒有我在時又是如何地評論我的呢?我是如此的謙遜,在她們沒有邀請之前,我將跟你一同前往,只要你對我坦白的表示,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再會,假使你不能來,讓我知道事情是如何的演變。請為我而作想——我不能相信紙上所寫的,更能表現我心中所想的。」
另一張紙條好像是因為他沒有在貝多芬的寓所進早餐而寫的。那一定是很不愉快的一幕,格立卻斯頓也一定是被逼迫得傷了朋友的心,毀壞了他理想中所建成的大廈。
那時,貝多芬的確感到非常的痛苦,但還不至于到了極點;他仍舊如往常一樣去拜訪瑪爾法蒂的家庭;甚至到
1817年,茜麗柴·瑪爾法蒂嫁給了馮·特洛斯帝克男爵以後。松立斯摩醫師在日後描寫瑪爾法蒂說:「她是一個美麗、活潑、聰明的女人,一個極佳的鋼琴手。除了她的叔叔
有名的醫生和貝多芬的朋友之外,別人一點也不知道她跟貝多芬有過一段多麼親密的關係;甚至一位男爵夫人的親屬也不知道她和貝多芬的友誼已達到接近談婚論嫁的程度。」
溫順、善良的瑪爾法蒂和她的家庭慎重而嚴密地保守了這個秘密,但韋格勒和勃朗寧從貝多芬索取出生證件一事知道了他有結婚的念頭,他們也注意到了他日後的失望和沮喪。
1817年,格立卻斯頓娶了安娜。
第十四章 戀人貝蒂娜與友人歌德貝多芬對自己在外貌上的弱勢是十分清楚的。他曾經寫下過這樣的話語:「我只能從自己的內心找到支持,在我的外表上,則是無一可取之處。」
就在貝多芬的巴斯瓜拉第寓所,這位天才的作曲家又譜寫了一曲新的《羅曼蒂克之歌》。
某天,貝多芬正坐在鋼琴前演奏。他的眼前卻出現了一首新的歌譜,還有兩隻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肩上,一個青年女子輕柔的聲音湊近他的耳朵說:「我是貝蒂娜·白蘭坦諾。」
貝多芬回過頭來,看見了一張陌生的面孔。她是一個
25歲的、讓人賞心說目的女子,蒼白的臉孔,襯以黑髮和珍珠項鏈,身着一襲長而黑的禮服,腰部打了一個結。這衣着很漂亮,但讓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貴族的一員。黑亮的眼珠直視着貝多芬,像是在搜尋着、探索着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