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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島中接過在中岡的虐待下處於半死不活狀態的女俘,命令她對自己施加淫虐,女俘只有服從。在密室裡面,女俘按照島中的要求,扒光他的衣服,拳打腳踢,用中岡的那一套拷打施於島中身上。這時島中便感到無比快樂。如果女俘是白種人,他就更覺新奇和痛快。女俘一面毆打,一面卻提心吊膽不知何時被殺,這種心情與行動的矛盾所造成的奇妙心態,正是島中所企求和欣賞的東西,並且刺激他的情緒不斷走向亢奮。
1944年2月。
島中和中岡接到軍部的命令,封閉研究所之後回國。
大約兩年來被送到庫拉西島的熱帶傳染病研究所的「圓木」共136人。其中有女囚犯20餘人,這136人中沒有一人從庫拉西島上生還,全部作為細菌的貢品消失在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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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要是讓盟軍發現了,難以想像會發展成什麼事態。因此,軍部命令徹底破壞研究所。正如你所知道的,關東軍防疫供水部從滿洲撤退時,將殺害的犯人的骨頭弄成粉末,撒在北滿的原野。而對於這個以盟軍為對象的研究所,就屬於比滿洲保密程度更高的事情了。」
島中結束了長時間的敘述。他感到筋疲力竭。
「看來你說了真話。」原田義之估計島中已經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
「是的。」島中用嘶啞的聲音答道。「你已經說出了實情,但我有一處不明白:誘拐逃出我家的野麥涼子的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人員,美國中央情報局究竟是怎樣介人這件事的?」
「那是因為……」剛開口的島中忽然停住不說了。
「往下說!你還敢隱瞞什麼嗎?」原田沉著地說道。用警察的話來說,島中眼下是「洗濕了頭」,只有繼續下去了。藏頭露尾無濟於事了。
「當時我也覺得是一個謎,不知道美軍為什麼要介人這件事。解開這個謎是過後不久的事情……」
「是從中岡幹事長那裡聽說的嗎?」
「聽說美國政府派出要人和日本政府進行了極其秘密的聯絡……」
「美國政府?」原田對島中誇張的說法頗感意外。
「從那裡得知,美國戰後建立了一個公開的尋找戰場上下落不明者的機構。衆所周知,美國這個國家類屬這類屬於人權的問題是乾得很徹底的。據說數年後,這個機構留下近150名無法搜索的下落不明者就撇銷了。他們調査得知這150人中幾乎都是在南方戰場附近失蹤的。當然,被擊落的飛機和沉沒的船隻中會有傷亡,但這裡統計的數字異乎尋常地多。是否發生過什麼事——這是他們作的結論。公開的機構雖然關閉了,由失蹤者家屬組成、接受政府支助的一個地下搜查機構卻成立了。這個機構進行了半永久性的調査。只要聯想一下追捕納粹的猶太人組織就可以理解這一點了。在這個機構里,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佩克也在其中,據說他的兄長也在失蹤者之列……」
「原來是這樣……」
島中的解釋很有說服力,30多年前的惡夢確實甦醒過來了。正如島中所說,即使在如此慘烈的世界大戰中,敵我雙方對於那些不能推定死亡的下落不明者是不多的。正如遭到毀滅性打擊的日本廣島也留下了戶籍簿,在戰後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混亂。大凡戰爭都不過如是。
主張民主自由的美國國民要進行永久性的調査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不知佩克是走運還是不走運:他在路過出事地點的時候,競然救出了野麥涼子。當時野麥涼子情緒很激功。在卡拉漢中校問話的時候,她就把你父親臨終時說的話說了出來……」
「但是……」
「正是這個問題:為什麼佩克會將『找警察、庫拉西』這句話與庫拉西島聯繫起來理解呢?」
「究竟為什麼?!」
這真是一個難解的謎。如果卡拉漢和佩克不是在守候拘留犯人的話,即使他參加了搜索下落不明者的機構,也不可能僅憑「庫拉西」一詞便洞察了事件的全藐。
「這事純屬偶然。」
「偶然?」
「佩克路過那個地方是偶然的事情。但是佩克具備將偶然變為必然的條件。也就是說,佩克所參加的調査機構進行了30餘年的搜索,終於在數年前瞭解到庫拉西島上的熱帶傳染病研究所。他們懷疑那個研究所與150人的下落不明有關。」島中停了下來。「
「……」
「調査機構要求駐日美軍及中央情報局幫助調査。駐日美軍和中央情報局接受了委託開始著手這件事……」島中像等待原田的反應似的又打住了話頭。
「通過駐日美軍?……」事情牽涉面之廣大,實在出乎意料,原田不禁暗吃一驚,駐日美軍——美國政府與日本政府之間秘密接觸,究竟私下裡搞了些什麼名堂呢?
「駐日美軍和中央情報局兩方面的調査部碰了釘子。舊日本軍隊里沒有關於庫拉西島熱帶傳染病研究所的記錄。他們只弄到一份南洋廳的記錄,說明我們曾被派到一個普通的研究所。於是,他們又轉而尋找曾在舊日本陸軍中樞部供職的人,試圖獲得有用的證言,但有關人也無法取得進展。結果,找來找去,最終查出我和中岡幹事長曾被派遣到庫拉西島研究所的事實,找上門來了。當然,即使他們瞭解了事實真相,作為美國政府,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只是,他們打算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告訴他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