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中和中岡兩名大佐再次接受派遣。
戰俘被運來了。這些戰俘當中沒有那些集體投降的俘虜,如果從集體投降的俘虜中提走數人然後從此一去人不復返,將受到對方國家的抗議。打贏了戰爭還好說,要是戰敗,對方一般都會徹底追查這些事情。
被擊落的敵機的機組人員、艦艇人員、治安部隊秘密逮捕的間諜、破壞分子——這些人在深夜被海軍的2式水上飛機運送到海島上。
在這裡戰俘也被稱為「圓木」。「圓木」被鎖上腳鐐,鐵鏈拴起來,關在木板房裡。
研究方法沿用關東軍防疫供水部的經驗。目的只是瞭解嚴寒和酷熱的不同之處,以及體格、抵抗力等方面的差別。
按軍部原來的打算,細菌武器並不限於阻擋盟軍在南洋諸島登陸作戰,只要研究任務完成,就直接用於攻擊東南亞及其他的盟軍基地。
用於試驗的活體不斷地進來,然後一個個地斃命,其中多數是士兵,也有軍官,甚至平民。全部是白人或黑人。他們是被作為破壞分子或有間諜嫌疑分子被逮捕的。
被移植了細菌的人都發高燒而死亡。與哈爾濱收容所不同的是,庫拉西島的研究所狹小,不可能將「圓木」一一隔離。效戴腳鐐被拴起來的「園木」們立即明白自己將死於細菌研究。無論如何,一旦被送到這裡來便絕無生還的希望。
然而,沒有任何抗爭的手段,有些「圓木」哭號,最後變得精神異常。得了精神異常癥的「圓木」並不妨礙活體試驗。死了便拋尸大海。這裡比哈爾濱處理起來更簡便。屍體沉到海里肉會腐爛,或被魚吃掉,無跡無蹤。
2式水上飛機在深夜俏悄送來的「園木」當中,有時還雜著女性,都是些20至30歲的白種女人。逮捕的理由並非都站得住腳,送到島上來的女人們常常哭泣著提出抗議,懇求釋放她們。她們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理由被逮捕的。但是,一切抗爭都白搭。
女人一般可活到下一個女人到來。她們成了日軍的「慰勞女郎」,最初是屬於軍官所有,所謂軍官也就是島中和中岡,下面加上三名軍曹。
島中和中岡玩夠了之後,便交給士兵。交到士兵手裡的女人都活不過一個月。約20人的士兵每晚都輪姦,很快便使得女犯人的生殖器發生炎癥,再繼續下去便出血,慘不忍睹。這時,就把細菌移植到這樣的女囚犯身上。
中岡從那時起有了一種施虐淫者的性癖。中岡承認自己在關東軍防疫供水部就形成了類似重性癥的癖好。當他處理「圓本」的時候,便似有什麼東西從內心深處翻涌出來,引發一種搔癢感似的焦躁,爲了壓住這種感覺,他就有一種徹底虐待「圓木」的衝動。這是一種精神上的痙攣。對那些明知死到臨頭而沉默的「試驗材料」的憐憫,以及同時產生的憤懣、踐踏人性的犯罪意識,扭曲了中岡的心靈。這種反作用使他萌發了雙重性癥這種陰暗的毒芽。
女俘被進來以後,首先供中岡玩弄,島中則在一旁觀看。中岡讓女俘立正,然後打她耳光。這時白人女俘還不知道自己已處於絕望的境地,往往提出抗議。中岡立即把她打翻在地,剝光她的衣服。到了這個地步,女俘開始絕望了,懂得自己已落人敵人之手,沒有什麼道理或情義可言,她只好赤裸著身子,蹲在地上。
於是中岡對女俘施加鞭笞,這是毫無道理的鞭笞。女俘悲叫哀號,雪白的肌膚立即浮起紅腫的鞭痕。
在一輪鞭打之後,中岡站在女俘面前,命令她舔自己的生殖器。女俘哭泣著從命。
中岡一把抓住女俘的頭髮,把陽具放進她的嘴巴里小便。如果她不肯喝下,便又揮便相向。曾經有一個女俘堅決不肯喝,於是中岡把她的衣服扒光,結結實實地綁在木柱上,再在她身上塗抹上死屍腐臭漿汁,招來一大群蒼蠅。庫拉西島上有一種極可怕的銀蠅,是一種大型的銀光閃閃的蠅類。不到幾分鐘,女俘身上便會佈滿銀蠅,從指頭到眼、耳、口、鼻,直到被張開的生殖器和肛門,無孔不人。那種被銀蠅叮咬吮吸的可怕感覺,連男人都會嚇得魂不附體的。
這一來,那個女俘終於被迫含著中岡的生殖器,喝下了他的小便。
在中岡那猙獰面目的威迫下,沒有一個女俘不向他跪倒求饒的。
島中與中岡正好相反。島中也在關東軍防疫供水部期間毫不例外地染上了類似雙生性癥的毛病。這是一個剛出校門不久的人就被派到隨意殺戳「圓木」的環境里所得到的結果。越是純潔更容易被周圍環境污染,倒不如把性命捏在手裡拚搏的士兵頑強。
島中最初在防疫供水部工作時,竟得了精神異常癥。照理這應該是「圓木」們得的。那是一段可怕的經歷。不久他就痊癒了,沒有反覆。然而,這只是表面上的現象,他的內心深處漸漸形成了雙重性格。
中岡變得僧惡對「圓木」的憐憫,而島中的精神痙攣則向內部發展。一想起那些唯命是從、被折磨致死的犯人的心靈,他就會感到一陣異樣的興奮。忍不住要把自己放在那樣的位置上,通過一種衝擊去享受那種受虐狂的顫慄。對比施刑者和被施刑者、虐待和受虐者,他覺得被害者精神上擺動的幅度更大,從而得到陰暗的、倒錯的偷悅。
島中認為虐待者的精神亢奮是有限的,而被虐待者的感受才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