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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監視到幾點鐘為止呢?」
「按常規,到半夜兩點鐘也就可以了吧。」
「行啊。」
看來很嚴密的監視。
這天晚上原田監視到深夜兩點鐘,但是誰也沒有來。
「睡吧!」
相良對原田說,隨手關上窗戶。
房間里已經備有毛毯和枕頭。
相良一躺下便沉睡不醒。
原田輾轉反側,一夜沒有閤眼。父親和妹妹的慘死情景總是浮現在腦際。他恨膽小怕事、優柔寡斷的父親,但是又可憐只能靠幽靈戶籍生活的父親。
天亮了。原田和相良還沒起床,老太太就送來了早餐。她不讓他們起床,而是自己出去買回來請他們吃。原田深表感謝之意。
他突然想到,在破案以後,也許他自己也會找到像這對和藹的老夫婦一樣的父母呢。
芝村葉子毫無動靜,只有洗衣店和酒鋪的夥計來過。
漫長的一天過去了,黑夜再度來臨。
原田焦躁不安。他說:
「如果裝上竊聽器就好了……」
相良笑道:
「我這樣想過。可是不行呀。」
深夜了,對面仍然毫無動靜。
「今晚又是白費勁了吧……」
時間已將近12點,原田嘆氣道。他雖然也有思想準備要監視好幾天,但心情難免越來越焦躁不安。
外面既無行人,也無汽車通過。這裡是住宅區,所以晚上過了9時便十分靜寂。
12時已過。相良站起來說!
「換班吧。」
「等-等!」
剛剛站^來的原田看見了汽車的車頭燈亮光。隨著亮光從大街的拐角射進衚衕里,一輛小轎車緩緩駛了過來。
「來啦。」
相良的聲音也變了,隱含著兇狠的語氣。
汽車緩慢駛到芝村葉子家門口停下。從汽車裡下來兩個男人,旁若無人的分別站在汽車前後。
「那是……」
相良壓低聲音喃哺自語,帶著吃驚的語氣。
接著,又一個男人從車裡下來。此人好像過了中年,身軀肥胖。他推開院子的門,漫不經心地讓大門敞開,消失在屋裡。
先下車的那兩個人又上了汽車,汽車慢慢後退,然後駛出了衚衕。
「那兩個人是打手嗎?」
原田看見剛才那兩人,一前一後地站著警戒,不禁產生疑問。雖然他們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卻警戒得十分嚴密。
「不對。」
相良搖搖頭,沉重地回答。
「不是打手嗎?」
「那兩個是警察。」
「警察嗎?難道說……」
「他們可不是一般的警察,是 S P?」
「什麼? S P……」
原田簡直不能相信。 S P是特別警察的簡稱,專門擔任重要人物的警衛工作,都精於槍法和武術……「
那兩個 S P怎麼會到這裡來呢?如果是 S P,那麼進入芝村葉子家裡的那個男人……
「你沒有發覺嗎?」
相良的話音有點可怕,流露出不安的心情。
「發覺什麼?」
「我是說進屋去的那個人。雖然我只看到他的背影,但很像保守黨的幹事長中岡亮介。多半是他。」
「是幹事長嗎?……」
原田驚愕地望著相良。相良不是開玩笑吧?但相良神態嚴肅,正死死地盯著芝村葉子的家。
對面房間的窗簾縫裡,透出了一絲燈光。
「難道真是幹事長嗎?」
原田實在無法置信。領導著全國政權的執政黨幹事長,竟然在深夜悄悄鉆進一個女人家裡。真是不可相信啊。幹事長擁有小妾並不奇怪。問題在於,現在到芝村葉子家裡來的竟然是幹事長……
這麼說,島中給幹事長打電話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田感到不寒而慄。
「這個情況可不好辦啊!」
相良對原田說道。他的聲音帶有明顯的顫抖。
第四章
1
「你沒有弄錯吧?」峰岸五郎問相良。
「可以百分之九十九肯定是幹事長。」相良信心十足地回答。「中岡幹事長是大日本狩獵協會的名譽會長,被人稱為狩獵狂。我也喜歡狩獵,所以對他很熟悉。他掌握了管理狩獵的大權。」
「是這樣嗎?……」峰岸抱著兩臂在沉思。
時間已經過了深夜1時半。原田義之和相良刑警等到幹事長進了芝村葉子的家以後,便立即驅車到中野區的烽岸家裡去彙報。
「如果這個人是幹事長,那麼……」
原田的話音顯得很沉重。
「……那麼我們就是找到一個超級大人物羅。」
峰岸接過原田的話,自言自語地說。現在該怎麼辦?他苦無良策。如果島中是給幹事長打電話,那就是說這個案子的幕後人物是幹事長。
「島中教授加上幹事長,還有美國中央情報局……」
原田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他的嗓子眼乾得冒煙。
「這樣問題可就嚴重了。」
峰岸想起自己的頂頭上司搜查一科科長。吉田科長之所以對搜査工作抱冷淡態度,對所有材料都視而不見,難道不正是受到了壓力嗎?
「這個案子將會不了了之。」
峰岸深深感到不安。如果牽涉到干亊長,那麼不僅是警察,甚至連檢察廳也無計可施。峰岸遠遠不是幹事長的對手。如果他敢反抗就會被辭退。如果他堅持鬥爭。就可能一命嗚呼。
房間里籠罩著沉悶的氣氛。
「我有一個建議。」
原田打玻了沉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