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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為什麼不和我聯繫?」峰岸一見面就問道。
「坐吧。」
原田用腳把椅子推給站著不動的峰岸。峰岸消瘦了。眉宇間露出一副兇相。
峰岸坐下後,原田說道:
「你聽我說,我去恐嚇島中教授啦。」
「恐嚇?」
「對,應該說不是恐嚇而是挑戰。只要我掌握了證據,我就要殺了他。」
原田調了一杯冰水威士忌酒遞給峰岸。
「你凈干蠢事!這樣幼稚的行為有什麼用呢?」
峰岸粗暴地責問原田。
「不會沒有用的。我發出了要殺死他的警告后,心情特別痛快。我威脅他說我已經掌握了一半證據,證明他是一連串罪行的元兇。總之,我要行動了。」
「他動搖了嗎?」
「還沒有。我已經査明他有了個姘頭,收藏在一家公寓里。我很難鉆進他的家裡,所以打算在他那姘頭的房間里裝上竊聽器。」
「你還沒有動手就會被殺死的。」
「我會注意的,所以才住旅店裡。」
「這個地方可不安全。」
「唔。」原田點點頭。「不過,我也打算在這等待他派來的殺手。島中一定會設法消滅我。如果我能逮住他派來的殺手,也許能格外輕易地抓住島中。」
「你真是個樂天派!」
峰岸喝一大口酒,似乎想壓下心頭怒火。
「我說,橫田洋一那傢伙……」
峰岸堅決否定說:「那種人不是兇手!」
「對嘛!我看了報紙,總覺得糊里糊塗的。」
「橫田落進了別人設下的陷阱。弄不好他會上斷頭臺的。我倒是托他的福被排斥在搜査工作之外了。不,搜査工作結束了。我認為有人對搜査工作施機了壓力。對方有能啊。它居然能抗拒政府機構,使搜查工作不了了之。」峰岸向原田解釋:如果橫田被起訴,自己便無能為力了。
「完了嗎?可憐的羊羔任人宰割……但我的報仇現在才開始呢,我一定要把派來的殺手連同島中通通殺死。」
原田本來就不相信警方的力量,所以他聽了也沒有失望。
「表面上我已經無法幫忙了。」
「我僅啦。」
「我在考慮,如果要揭露這種罪行的真相,就只有辭掉警察工作不幹。」
雖然吉田科長沒有說受到正面的壓力,但峰岸從科長的口氣里感到他不再想擴大事態。峰岸如果不服從,便會被解除職務,甚至可能會被踢到基層去工作。
原田對峰岸說道:
「我不想你因為這件案子而斷送一輩子的前途。斷送我一個就夠了。我也不想拋棄這一輩子的幸福,可是父親和妹妹的慘死已經銘刻在我心中,只有報仇才能消除這個烙印。報仇之後怎麼辦?現在我還沒有考慮。恐怕到那時便什麼也沒有了,我的一生到那時便告結束啦。」
「……」
「況且你如果辭去警察工作,就搞不到任何情報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
峰岸一面說一面凝視著酒杯。秀美和峰岸訂了婚。未婚妻被姦殺了,峰岸應該辭職報仇,可是即使辭職也不一定能夠為未婚妻報仇雪恨。和原田的情況比較,他拿不定主意。離開了警察工作,他便搞不到情報,這是事實。他總認為美國中央情報局和這案子有關,雖然他無法知道原因。假定情況確實這樣,那個不露面的組織便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對手。如果搞不到情報,原田就好像一頭盲目亂闖的狼,最後只會被人消滅。假定自己辭掉警察工作,結果也會一樣的。
「你把到目前為止掌握的情報吿訴我吧。讓我替你來分析。」
原田說道。原田並不想把峰岸拖入困境。
「好把。有好幾個疑點。」
峰岸向原田介紹了目前為止在調査工作中查出的問題。
「現在最要緊的是抓住佩克。」
峰岸表情暗淡地說道:
「你知道嗎?佩克持有為期三年的商務簽證到日本來。他的原籍是美國西雅圖,凡是外國人在日本國內停留六十天以上,就必須向當地的市、鎮、村政府辦理登記手續。這是我國的外國人登記法規定的。佩克已經在港區的區政府登記在案。他的住址是西班牙大使館附近的『藍天公寓』。這是供外國人租用的公寓,六天前,也就是8月24日,公寓管理員看到了佩克。他還在日本國內。我到出入境管理處作了謂査,他還沒有出去。我在機場警察分局已經作了佈置,如果發現佩克出國就把他拘捕。」
「你說佩克是美中央情報局的重要人物,這點可靠嗎?」
「沒有錯。我的情報是可靠的。」
「這麼說,佩克遲早都會被空港分局拘捕的了。」
「不。」峰岸搖搖頭,「他如果發現警察巳經動手,大概會搭乘美軍的飛機溜掉。我們無權檢査美軍的飛機。因此……」
「應秘密追査嗎?」
「是的。」
峰岸把一張照片遞給原田。那是佩克和一個女人的照片。
「調查這家酒吧在什麼地方也是一個辦法,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調査,這個案子便了結啦。」
「行啦。我一定會找到這個混蛋!」
原田收起照片。^